顾青池这个名字,是母亲起。
*
顾夫人打电话,中午时候心情很好,自告奋勇下厨。
父子两个都没有异议,顾夫人坚持不要王妈帮忙,王妈就去给小汪梳毛,小汪是顾夫人养贵宾犬,怀孕,医生说这几天就要生产,有些嗜睡,成天趴在狗窝里。
王妈跟小汪说着话,抬头去看顾夫人,才发现不知道什时候顾家两个大男人已经自动围在厨房那里,堵在门口,将顾夫人堵严严实实
“是来问下,你叫什名字,好给你通讯录填上名字。”
顾青池好会儿没有讲话,等到对面担心询问起来,才重新开口道。
“顾青池,叫顾青池。”
对面很惊喜。
“哎呀,太巧,跟儿子个姓呢。”
他拿起听筒,还没来得及讲话,对面就急急忙忙开口。
“是出什事儿吗?”
那个声音哪怕经过电信号传递变得有些失真,但顾青池依旧能下子认出来。
他有些怔忡,过会儿才道。
“没有。”
现在是中午。
顾青池把窗帘都拉上,他卧室里床上总是挂着床帘,这让他有安全感,他躺在床上,蜷缩起来,整个房间里非常安静,安静他只能听见自己呼吸声。
顾青池昨晚睡得很早,醒也很早,他躺很久,睁着眼睛,动不动看着自己衣服上褶皱,也不去管胃里因为饥饿,阵阵开始抽痛。
客厅座机电话响好几声,顾青池听到,他倦怠闭合下眼睛,像只停留在枯枝上蝴蝶缓慢扇动下翅膀。
他想,他应该立刻去接电话,但顾青池始终没有动。
通话十几分钟,对面才恋恋不舍告别。
“那要挂掉。”
“嗯。”
顾青池乖乖应声就举着听筒在耳边,等着对方挂断,等到过好会儿也没有传来嘟嘟声音后,才反应过来,将听筒扣回去挂断。
他挂断之后,低着头,看着电话座机,怔怔站好会儿。
没有,妈妈,没有事,只是不知道怎有点难过。
对面好像依旧没有放下心来,忧心忡忡开始絮絮叨叨。
“怎声音有些哑感觉,是不是感冒啊?别忘记喝点板蓝根呀……”
顾青池应下,听起来乖巧过分。
讲很久之后,对方才想起来要做什。
他蜷缩在床里面,很安全,像是隔离开全世界,在不见亮光海底,不断下沉,静谧且安全,而电话铃声打破这个屏障,像是条锁链,拖着顾青池上升,来到现实,这让他开始不安,这是不对,他听到铃声,应该去接电话。
电话铃声响好多声,最后停下,顾青池不安也随即消散,这里仍然是静谧且安全。
然而过几秒钟,电话铃声重新开始响起来,卧室门是半开着,这让电话铃声更加清晰,小狸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到顾青池卧室门边,贴着门甜腻叫起来,跟电话铃声交织在起,显得有些吵闹。
顾青池仿佛才有力气样,下床,赤着脚穿过客厅,客厅里铺着瓷砖地板,没有谢陆屿为他铺地毯,有些冰凉,小狸花紧紧跟随着,像个小火炉蹭过小腿时候暖洋洋。
电话不知道已经自动挂断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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