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广告终究不行,江沅还是想当演员。拍东西时,他心能得到皈依。在镜头里,切更美、更艺术,更打动人,这让江沅非常过瘾,甚至觉得,他人生精彩许多。在当过“童星”以后,江沅已经完全爱上那种浓缩人生,他只觉得在现实中切切都变慢、变无聊。
于是,大学毕业几个月后,对王金发电影《柜》,江沅填报名信息,自己录个人视频,按照海报发送给负责招聘副导演。
而后他竟进试镜。
王金发是不喜欢让演员提早知道内容,他认为,“突击”最能看出演员是否理解部电影——可以走进角色内心人当场就能发挥好,不需要彻夜揣摩。他说,他这是跟某位大导学过来试镜技巧。因此,当时,江沅拿到本子片段后准备非常有限。
被摄影机360度无死角地拍摄以后,王金发对江沅等等七八个人比较满意,认为他们任何角度在荧幕上都是舒服,于是便让试镜演员如实操般参与拍摄,穿着戏服,化着淡妆,灯光等等也全摆好。他还打开摄影机,说,个演员在眼睛里与镜头中是不样。他试镜不像试镜,反而更像正式拍摄,他叫江沅演七八遍,次次讲,次次试,看江沅是否真能演出“辛愿”感觉来。江沅因为“突然袭击”对于剧本有些陌生,不过,在遍遍表演中,他与辛愿逐渐重合。
因为受伤,之后江沅便直在阴影里面坐着、望着。
沈度在拍下镜。
江沅觉着他这天熬到现在消耗过多——先是拍摄“跳窗逃走”,结果死在那个片场,全部精神仿佛都在几秒钟内被抽干,接着重生,回到首日,继续拍摄这部电影,不住地跑、不住地摔,还要提防沈大影帝,神经紧绷,身心俱疲,因此,望着望着,江沅就在阴影当中沉沉沉沉地睡过去。
结果,在梦里,浑浑噩噩地,他又回到某个地方。黑暗、逼仄,令人窒息。在黑色背景当中那幕幕接连闪回,好似默片。往事潮水般涌来,冲刷着他,淹没他。
不知过多长时间,江沅猛地清醒过来。
然而呢,最后遍虽然不错,从现场出来以后江沅是完全没抱希望——开玩笑,他可足足演七八遍!虽然遍要比遍好,可这次数也太多!在排队聊天中,江沅自己也发现,其他试镜男演员个个履历十分精彩,有人演过多次配角,也有人演过数回主角,甚至有人曾担纲过大导演男号,还有人曾出任过高票房男主角,有人拿过奖项,有人有众多粉丝……而江沅呢,
他望着虚空,喘着气儿,还有些累,有些乏,又有点儿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半晌后,他才确定他在片场——他最喜欢片场,十六岁时发生事早已过去,后续事同样早已过去。
他在摆脱。
他花足足三年才恢复原本开朗,可那件事阴影却依然偶尔笼罩上他。
他本来是“童星”来着,曾拍过些短片广告。他想当个演员,可……他16岁时发生事叫他妈妈担惊受怕,从此,妈妈坚决反对他当演员,也坚决反对他报北电,江沅没办法,最后只能学广告。他觉得,不能接触电影片子,那接触接触其他片子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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