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平介也站着问道,“妻子和女儿,哪个?”
医生没有马上回答,视线从平介脸上移开,嘴唇轻启,像是在思索该怎说。
平介意识到事态严重。“两个人都……”
“您夫人外伤非常严重,背上多处插着玻璃碎片,有片直接刺到心脏,被救出来时已经大出血。这种情况下患者大多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现在是她体力在奇迹般地支撑着,不知道能撑到多久,希望她能挺过来。”
“女儿呢?”
“请别这样说。没陪她们起回来,也有错。而且也不是救不活,对吧?”
“没错,爸爸,们来为她们祈祷吧。”
容子正说着,平介视野角落里出现抹白色。名看似医生中年男子出现在走廊角。
“啊,医生!”容子跑过去,“怎样,她们俩?”
看来这位就是直子母女主治医生。
驱车行进在不熟悉雪道上,平介终于在傍晚六点刚过时到达位于长野市内医院。出发前联络公司,又确认医院地址,不知不觉出发时间就有些迟。
虽说已是三月,停车场角落里仍残留着好多雪。平介停车时候,保险杠稍稍扎进积雪里。
“平介!”
他刚走进医院入口,就听见有人叫他。循声望去,直子姐姐容子正朝他跑来。她穿着毛衣配牛仔裤,好像没化妆。容子丈夫是入赘到她家,他们继承家里荞麦面店。
“她们俩怎样?”平介顾不上打招呼,径直问道。
“令爱……”医生说着,舔舔嘴唇,“几乎完全没有外伤,只是全身受到压迫,不能呼吸,对大脑产生影响……”
“大脑?”
墙上并排挂着头部X光片映入平介眼帘,他问:“这样下去会怎样?”
“现在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照此下去意识不能恢复可能性很大。”医生平
“呃,这个……”医生说着,目光向平介投来,“您是病人家属吗?”
是,平介回答。可能是紧张缘故,声音有些嘶哑。
“请您过来下。”医生说。平介全身僵硬地跟在后面。
医生带他来到不是母女二人病房,而是间狭窄诊疗室。里面挂着几张X光片,半以上都是头部图像。哪个是直子,哪个是藻奈美,到底是她们俩,还是其他人,平介完全没有头绪。
“就直说。”医生站着开口道,副愁苦腔调“情况很不妙。”
出发前平介给容子打过电话。容子在知道事故发生后往平介家里打几次电话,不巧平介还没回去,没有接到。
“医生说还没有恢复意识,现在还在紧急抢救。”面颊总是红润饱满容子,此刻脸色煞白。平介从没见过她像这样紧锁眉头。
“哦……”
来到并排摆放着长椅等候室,有人站起来。定睛看,是岳父三郎,他旁边是容子丈夫富雄。
三郎带着几近扭曲表情走过来。他看着平介,鞠好几次躬,但并不是在问好。“平介,对不起,真对不起!”他在道歉,“要不是让她们来参加葬礼,就不会出这样事。都是错!”他原本瘦小身体看起来更小,仿佛忽然间苍老许多,平日里做荞麦面时那副豪爽样子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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