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绎下意识地往秦佑看过去,秦佑抬手把酒杯倒扣在旁边小几上。
目光转回来跟他对视,对浓黑眼眸,眼光平静无波。
就好像人群里头这个私密小动作,再自然不过。
酒宴过去,赵离夏喝高,楚绎本来觉得再闹别扭也不能丢着醉鬼不管,但赵臻放下筷子马上
助理先生对他阵耳语,秦佑沉沉嗯声,没再多说什。
楚绎和赵离夏坐同桌,不过两个人都别扭地没主动说话。
秦佑给老爷子敬过第杯酒,席开,而后就是到场宾客,按着桌次和辈分,轮番上前给寿星贺寿敬酒。
没轮到楚绎时候,他朝着主桌方向望过去,正好批敬酒小辈走开,老爷子笑得红光满面,秦佑依然陪在他身侧。
他们那桌上都是有些年纪人,可能是秦佑叔伯辈,可是看他们笑谈间神色,不仅对老爷子极尽讨好,几个人还若有如无地频频去觑秦佑面色。
他怕从孩子身上看到自己。
样好似身陷囹圄,以为单凭腔热血孤勇就能冲出去,得到自己想要。
学武有用吗?没有。
个孩子拳脚敌不过亲缘和利益间残酷拉扯。
他对秦佑往情深,有用吗?
五六岁面前半蹲下来,“你姓什?”
孩子平视他眼睛,不无骄傲地说:“姓秦,叫秦时钺,钺是斧头意思,不是月亮月。”
“行,很厉害。”楚绎怕小孩就站在这把家底全交代出来,连忙打断他。
不过,姓秦孩子,应该是秦佑本家远亲什,怎会被人这样欺负?
“你爸妈呢?”他问。
终于轮到楚绎他们这些没有亲缘关系后辈,桌人各自端着酒杯走到主桌边上寿星面前,等其中有人朗声说祝辞,大家端着杯饮而尽。
老爷子陪着喝杯,上年纪人杯里喝事什,没人会计较,但楚绎他们喝下去可是半点不掺假白酒。
虽然只是很小杯,喝到嘴里刚刚口,但是,酒水溢满口腔,流进嗓子眼时候只觉得火辣辣。
楚绎位置离秦佑很近,酒敬完,正转身要走时候,感觉手腕被人攥住,而后,几根有力手指从他指间利落地抠走精巧酒杯。
这时候旁边都是人,楚绎和秦佑手都垂着,这个动作根本没人注意。
可能,同样也没有。
哪怕秦佑再纵容他,可是秦佑现实家世责任、束缚承担,可能是他拼尽全力也不能战胜并冲破桎梏。
楚绎回来时宴席已经摆好,大厅里宾客济济堂。
秦佑正陪在主席秦老爷子身侧,跟老爷子几位老朋友说话。
见楚绎牵着个孩子从侧门进来,略微偏过头,在助理先生见势凑上前时,压低声音问:“那孩子谁家?”
小孩立刻垂下眼睛,“婶婶说,他们都死。”
楚绎愣,站起来,艰难地把眼光转向边,他周围都快成失怙儿童集中营。
这只是次不期而遇,大小两个全无关联人,谁都没想到,这个偶然最后会改变个人人生。
眼见时间临近开席,楚绎只好带着孩子往回走,路上小孩还不停跟他说学武事,楚绎只好笑呵呵地开空头支票。
他信口允诺,可是孩子看着他目光透着坚定执着,楚绎没敢跟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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