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顿时脸色苍白,嘴唇张张,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楚绎事他其实只告诉过自己叔公,而他叔公能称得上是秦老爷子亲信。
此时远处传来突突嗡鸣声,抬眼望去,直升机已经出现在他们视线可及天空中。
楚绎越走越近,秦佑甚至感觉到连他脸上疼痛中强作笑意都能看清,那样明朗,那样纯
当年,他父亲车祸去世后,母亲被送到雁回山疗养,而被派去照顾她人,全是秦老爷子人,没有个,不是老爷子死忠。
而他自己也真是大意透顶也天真透顶,明明老爷子对他母亲从来谈不上喜欢,他居然,就真相信,个狠厉如狼而且惯于顺昌逆亡人,作为长辈应该不屑对付个弱女子。
楚绎跟着保镖找些净水清洗手心伤口,两手简单包扎。可能刚才在水里还是肌体受损,这会儿又走几步路,浑身上下肌肉后知后觉酸痛起来。
远远看见秦佑依然坐在树下,老头已经走,他正跟助理先生说着些什。
秦佑讷讷坐在原地,眼神中神采俱灭,只剩下片灰败死寂。
秦佑把拽起老头衣领,把他拖到面前,血红双眼,声音凄厉得像是只受伤野兽,“什叫吃药吃成疯子,你说清楚。”
动作牵动瘫在地上左腿,时疼得锥心,但他除紧咬住牙关,其他都顾不得。
老头枯瘦身子在他钳制下瑟瑟发抖,“那阵到那栋小楼边上采过药,亲眼看见看着她人,把吃发疯药倒进维生素瓶子里。学过几年西医,所以知道那药是干什。”
又哆哆嗦嗦地说:“后来有天晚上,她逃出来过,从那林子里过还求帮她,她好好人个,哪里是什疯子,但是后来还是被看着她几个人追上,人追上她就把她按在地上灌药,然后才捂着嘴把她拖回家。”
秦佑死死撰住他衣领手指,骨节紧绷到发白,震惊,bao怒恍惚中只觉得头上朗朗晴天好像都在片片崩裂,轰然倾塌。
助理先生低头蹲在边,秦佑看着百米之外楚绎步三晃,步履蹒跚身影,冷声问:“老爷子什时候知道楚绎?”
助理先生神色滞,半天才支吾着开口,“五……五月……中旬。”
秦佑漆黑瞳仁又是缩,所以,五月二十那天,老爷子根本不是进城会友,他极有可能就是冲着楚绎来。
腿迈开始疼得他呲牙裂嘴,但楚绎还是勉力朝着秦佑方向走过去。
他走得很吃力,秦佑也远远看着他,眼光中闪过丝不忍,对助理开口时语气却冷冽如冰:“景程,以为,你知道自己位置。”
瞬间好像什声音都听不见。
但也只是片刻,他揪住老头衣领手拽得更用力,充血眼睛死死锁住老头惊慌失措目光,声音粗哑得几乎难以辨识,“你要是有句假话!……”
老头立刻竖起手掌,脸因为窒息而憋得通红,“要是有个字假话,就天打五雷轰。”
秦佑手缓缓松下,眼光也从老人身上慢慢移开,没有焦点地望向前方炽烈阳光下被炙烤得白芒灼眼石滩。
墨黑双眼中浓云翻涌,纠结太多情绪,盛怒,痛楚,悔恨,不可置信,或者还有些什,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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