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像他从来没离开。
就像,下秒,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他就要跳出来。
秦佑几乎落荒而逃,助理把他搀上车。
直到车开出别墅区大门,他才能稍微平静地开口:“这房子,让人收拾收拾,家具都盖起来。”
助理先生时愕然,这就是说秦佑要把这里封起来,至少,很长时间都不会自己住。
他出院那天,助理先把他送回市区别墅。
正是个周末中午,门推开时候,他似乎还觉得,里边仍然会有人跳出来,带着从澈亮眼底深处漾出欣然笑意,叫他秦叔。
秦佑拄着拐杖,脚步将要碰到楼梯台阶,沉声开口,“自己上去。”
艰难地爬到二楼,走过走廊,推开那个房间门,他才能相信楚绎是真走。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干净得,就和楚绎几个月之前住进来前样。
他通过燕秋鸿安排,楚绎拒绝得那委婉,但又那坚定。
楚绎垂下眼眸,许久才抬起来,颤动唇角强扯出个看似明亮笑,“要,搬回去自己家。”
眼神闪烁几下转向边,微红双眼中泛出水光,“然后,几天后就要去横店拍戏,这去就是几个月,接下去就更忙,总之,按日程安排,直到明年,就算回来也只是落个脚。”
多合情合理理由,是不是。他这样合情合理地离开,秦佑是不是会少些内疚?
楚绎低下头时,眼光扫过秦佑小腿上石膏白色,这瞬间他觉得他所有隐忍都险些崩溃坍塌。
起走完这生。
“秦叔……,要走……”楚绎终于还是把话说出口。
楚绎压低声音有些虚浮沙哑,就像是,很艰难,才说完这短短句。
这瞬间,秦佑觉得好像有什咬住他心脏,不停地撕扯、撕扯。
明明也是他希望促成事,可是,这刻真来临时,他才知道自己需要承载是多强烈疼痛负荷。
作为最直接旁观者,助理先生当然知道是为什,对于秦佑和楚绎事,这是他第次怀疑自己做错。
透过后视镜,
就像他没来过样。
突然电视墙方向咔擦声,秦佑蓦地转过头,他看见,衣帽间门开。
也有那瞬间恍惚,他以为楚绎还会从里面走出来,穿着他精心搭配好新衣,用那种略微睁大眼睛却紧抿着唇含蓄矜持笑,默不作声地期待他赞扬。
秦佑在原地站很久,可是房间里空荡荡,寂静得再没有其他声音。
就像楚绎没来过。
他多希望自己能守在秦佑身边,亲手照顾他不良于行日子,亲眼见着,桂子飘香时,他伤口愈合。
他多希望,能陪他朝朝暮暮,四季更迭,转眼数十年光阴晃而过,直到牙齿松落,青丝覆雪。
楚绎把头埋在秦佑膝间,肩膀在极力压抑中仍隐隐耸动。
秦佑手用力扣住扶手,紧抿住唇,死死咬住牙关才翻涌到喉头情绪强压下去。
很久之后,秦佑想到这天,只记得阳光炽烈,路边绿叶从中盛放蔷薇,那颜色,灼得刺眼。
秦佑用很大力气才压制住心底翻腾涌动。
话出口时,声音比楚绎更加嘶哑:
“你……去哪?”
你能,去哪?
本来就是个身如飘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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