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延像是听到“噔”声,他头顶灯终于点亮,光明瞬息从天而降。
袋子里头是套崭新衣裤。聂铮那天究竟是上心!连他溅上身泥点都没忽略
童延只得由着男人霸蛮,想说几句好话到底说不出来,他今天可能真要折在这。
“这是在干嘛?”有人在门口问。
眼瞎?没看见要打人!?
但姓黄朝门口看,手倏地放下,满面厉色忽而翻书似变成脸谄媚笑,“陈特助,什风把您给吹来?”
“来找个人,谁是童延?”
“这有,”童艳艳没推过他,探头朝他手上看,“这是多少?你自己留多少?”
“缺不着。”童延收好钱包溜烟窜出门。
“小兔崽子,上班就是大老爷们,你带二十块出去?”
童延早跨着自行车冲到院门口,临出院子,却突然停下回头说:“别去老张家,那龊货配不上你。”
话放他嘴上就只能说到这,再往深就是朝他亲娘心窝子上戳,童艳艳做什营生把他拉扯大,他再明白不过。
什时候发财呢?老张那点家当都赔你妈那去。”
童延呵地声,车朝前滑,扭头看眼刚才说话那位,“放心吧您,您闷家里‘创业’十年不都还没败光上头二老养老钱吗?”
被他戳痛处人面红耳赤气得跳脚。
该!让你特当面损人娘。
快上大路才想起钥匙没带,童延晃晃悠悠地杀个回马枪,正巧瞧见他妈落锁出门。童艳艳还换身衣裳,不应季针织连衣包臀裙把人裹得像个俗艳肉粽,就这样扭腰摆胯,妖妖乔乔地往巷子深处去。
童延犟着脑袋这才转过去,说话男人身笔挺西装看起来十分干练,看那通身精英气就知道是从楼上下来,而且职务还不低。
“是。”他说。
男人朝姓黄瞥眼,走到童延跟前,把手里两个纸袋朝他跟前递,“聂先生给你。”
姓黄脸色又变,“哪位聂先生?”
“呵,替谁办事?当然是聂铮先生。”
所以童延到底还是踩着车跑在去公司路上,就算前头是刀山火海他也得扛住,他要出头,他得给童艳艳争气,也给自己争气。旁人眼里他们越是像滩烂泥,他越要混出人样戳那些人眼。
马路边有对手拉手撑伞散步小情侣,穿着校服,应该是从附近高中逃课出来,跟童延差不多年纪。
路上斜风细雨兜头来,冷热湿淋淋混脸,童延挤出个笑,“切!没出息,”抬手就抹掉。
到公司,半点不意外,姓黄在形体训练室门口等着他,饶是做好心理建设,看见男人手上那根棒球棍,童延不紧张是不可能。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没来得及开口,领子就猛地被揪起来。姓黄就这拎着他朝屋里拖,根本不管训练室里头有多少人,“今天揍不服你,你叔是吃屎混大。”
童延心沉,不声不响地跟着。
果然,他妈就是朝着老张家去。
他用力踏车,个璇漂之后脚支地稳稳拦在童艳艳面前,露出个痞子似笑。
童艳艳掌拍过来:“作死啊你!”
母子俩回家取完东西,童延摸出钱包把没捂热几张红票气儿塞进他妈手里,“拿着,没再问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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