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这是矛盾。
门铃响起,将他从记忆中拉回来,订外卖到。他打个电话给宁泽辉,“找几个人过来,要收拾下书房,顺便送点卧室家具过来。”
只是像当初他给样,给他个住处。如在飞机上样,秦烈阳再次告诉自己。
真没有家。
好在,黎夜仿佛点都不知道昨天事儿,他甚至对他打扫院子讨好言不发,让他狠狠地松口气。他真怕黎夜说,不用你干,那样他如何好意思待下去?可也怕黎夜说你干这个干那个,他要挣出自己口粮来。
等他们再熟些时候,小屋子又有其他不好。全屋共丁点大,就剩下床前那块米宽空地能铺席子,他就睡在那儿。黎夜夏天点事儿都没有,冬天他怕冷,最爱抱着热水杯子灌,半夜就要起夜。黑漆漆屋子里,不留神就会踩着他。
有时候是胳膊,有时候是大腿,有次还踩过脸。这家伙迷迷瞪瞪,跟不知道似得还想走,他吹口气,把他痒醒。这家伙站不住,嘻嘻哈哈地摔在他身上,砸他差点吐血,结果这家伙说,“哎,这冷躺地上很舒服吗?还要天天晚上挨踩,再给你次机会,睡地上还是跟睡?”
秦烈阳那时候跟着黎夜啃窝头吃咸菜,天天想尽办法用他们那点不足为道小钱去钱生钱,他甚至都知道,就在这间小小屋子里,在那个老旧却沉重柜子后面,还有个小洞,里面藏着黎夜全部身家,共三千七百块钱。
他早已不是半年前来这里,对着这间屋子和这个人充满防备他。他现在有这院子黎夜这间房钥匙,他知道水井怎压,跟院子里公鸡熟不得,还学会进门大喊黎夜回来,黎夜饿,黎夜想吃米饭。
于是他揽着这个明明比他大两岁却高不多少瘦小伙说,“你可真小气,都半年,才开口。”
黎夜笑得眼都眯,“以为你睡得挺舒服呢。”
从那以后,年半时间,他跟黎夜住间屋子睡张床,黎夜让他睡在里面,他左手边是已经盖好三十年冰凉凉土墙,他右手边是十四岁热乎乎黎夜,每天晚上嘟嘟囔囔地算挣多少钱,跟复读机似得。虽然没有钱,连肉半个月才能吃次,没有新衣服,没有电脑玩具奢侈品,不能旅游出国四处玩,可他从来没觉得自己那踏实过。
他不得不承认,那是他人生中最后段轻松岁月。而自己,在再次遇见黎夜后,尤其是最近段时间,虽然拼命在克制,可已经无数次回想起这段日子——记忆如潮水涌来,冲刷掉生活表面尖利砂砾,露出原本温馨面。即便是秦烈阳也不能否认,即便有那个结在那儿,mp3中存微信已经上千条,黎夜终究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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