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言诧异半晌,头阵阵发晕,想撑着坐起身,却不慎挥手打落床边个瓷碗。听到声响,个穿着桃红色棉袄,梳着条大辫子少女从门外走进来,见李谨言半靠在床边,看着跌碎在地上瓷碗发呆,立刻惊喜叫道:“少爷,你醒?”
少爷?
李谨言呆滞眼珠子终于开始转动,视线落在少女脸上,抬手指着自己:“少爷?”
“少爷,你怎?”少女担忧看着李谨言,又看看地上跌碎瓷碗,不由得皱眉,回身走到门边,掀开帘子,说道:“草儿,再去熬碗药来,另外叫人去告诉二夫人声,就说三少爷醒。”
“哎!”
旁边小丫头连忙拉她下,“姐姐,可不能。”
枝儿拧眉,看看周围探头探脑仆人,到底把到嘴边话又吞回去。
小丫头又拉枝儿下,“姐姐,赶紧走吧。”
“走,都记着,别随便嚼舌头,三少爷脾气虽然好,二夫人可不是好相与!”
众人缩缩脖子,不敢出声。
民国三年,冬
大雪纷纷扬扬下夜,天刚蒙蒙亮,李家大宅便忙起来。
大管家李东双手拢在棉衣袖子里,踩着积雪,朝大宅东屋走去。雪被踩得咯吱作响,沿途清扫仆人不时低头哈腰,问声管家好。李东打个哈欠,摆摆手,叫住前面个穿着桃红色棉袄,提着铜壶丫头。
“枝儿,慢点。”
“大管家。”叫枝儿丫头转过身,鹅蛋脸,大眼睛,两颊散落几点雀斑。嘴唇有些厚,嘴角却微微上翘,天生副笑模样。
房门外丫头脆生生应句,又有个小丫头进来把跌碎在地上瓷片捡起来。整个过程,李谨言都是傻愣愣看着,言不发,满眼不可思议。
如果这不是做梦,那他百分之百是穿。
可是,他是怎穿?为什穿?他没对哪路神仙许愿,更没遇到地震海啸泥石流,飞机失事什,怎就莫名其妙穿?
“少爷,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少女走到床边,扶着李谨言躺下,“你再躺会吧,刘大夫药方子果真是好,二夫人都担心夜。”
少女馨香阵阵涌进鼻端,李谨言脸有些发红。他发誓,他
枝儿轻哼声,和小丫头提着水壶回东屋。
李谨言躺在雕花大床上,望着头顶青色床帐,眼睛直愣愣发呆。
他还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回事、
他只记得,前刻,他还在电脑前面加班做报表,刚想起身去冲个咖啡,眼前却突然黑,等到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个陌生房间里。
雕花四柱床,墙上挂着西式自鸣钟,多宝阁上摆着只在古董鉴定节目上看到过瓷器和玛瑙盘子,墙角还立着个半人高大花瓶。
“哎,三少爷醒?”
“还没,不过昨儿刘大夫给开方子,又冒身汗,烧得没那厉害。”
“那就好。”李东打个喷嚏,鼻头有些发红,愈发衬得脸色晦暗发黄,“你先去吧,仔细伺候着,三少爷现在可金贵着呢。”
李东怪模怪样笑两声,转身摇三晃走。
等到李东走远,枝儿朝着地面啐口,骂声:“狗尾巴翘得比天高,也不怕露腚!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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