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李家正门大开,大老爷里李庆昌早早就等在门口,李谨言也被起叫来。按理来说,他等在这里是不合适,奈何二夫人不方便出面,作为二房唯男丁,他只能站在大老爷身后。难得是,成日里不照面三老爷李庆云也出面,李谨言对他这个三叔印象还不错,当面笑呵呵和李庆云打招呼,至于李庆昌,不在外人面前,李谨言和李庆云,都不怎爱搭理他。
天空中又飘起雪花,远处终于传来阵阵马蹄声,整齐划,就像是战鼓鼓点,敲击在众人心头。
李谨言抬眼望去,片银白中,十几个身着铁灰色军装,身彪悍之气军人,正策马而来。打头,正是楼逍。
楼少帅胯下是匹黑色战马,浑身上下没有丝杂色,身上黑色斗篷在冷风中翻飞,露出猩红色衬里,像是喷洒在银白世界里鲜血。
李谨言眯起眼睛,只觉得双眼都似乎要被这个策马踏雪而来男人刺痛。
就麻烦。
二夫人赵凤芸也算是解自己公公,为李家,他当真是什事都干得出来。
李谨言知道二夫人担心,便将自己之前计划说出来,不过,磺胺事情暂且瞒着,毕竟,在这个年月,比起香皂之类,抗菌消炎类药物价值,堪比黄金。
“这个生意,打算交给楼家。”
“给楼家?”
队伍到近前,楼逍拉住缰绳,战马两只前蹄抬起,发出意犹未尽嘶鸣,楼逍从马上跃而下,黑色马靴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白色手套包裹着双大手,宽大黑色帽檐,遮挡不住他锋利眉眼,整个人,就像是把出鞘,开刃战刀。
这是个帅到让人连嫉妒之心都无法升起男人。
随着那个男人走近,仿佛天地间切,都变得寂静无声起来。
走到近前,楼逍用手里马鞭顶顶军帽,目光专注看着李谨言,那双黑色眸子,仿佛深不见底千年寒潭。
这刻,李谨言突然间明白,怦然心动,是种什感觉。
“对。”李谨言说道:“娘,这只是个小生意,你放心,儿子是不会吃亏。”
二夫人见李谨言态度坚决,便也没继续问下去,既然儿子乐意,她还有什好反对?何况,儿子今后是要在楼家生活,这做,也能让他在楼家站得更稳。难道,儿子开始就想到这些?
如果李谨言知道二夫人此时此刻在想些什,当真会头顶滑下三道黑线,肯定会说句:娘,脑补不是个好习惯,您当真是想得太多。
公历1911年12月16日,农历辛亥年十月二十六,是楼家下聘日子。
大早,李家上下就忙碌起来,连日来鸡飞狗跳,就没消停过大房,也难得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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