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誉非听话挪过去,然后就被揉揉脑袋。
他立刻躲到边,抗议道:“今年都二十,爸爸你不要老是把当小孩子。”
霍启东不以为然:“二十又怎?就算是四十也依旧是你爸爸。”
霍誉非不和他争这个,只是特意坐得远点,就差挪回对面位置。
霍启东没理他这些小动作,继续说:“而另外件,就是在最应该承担起责任时候,主动放弃继承权。当时和你年纪差不多,年少轻狂,觉得自己是笼子里鸟儿,想要振翅高飞,逃离家族束缚。但是兜兜转转这些年下来,却发现——”
关于李泽下轮投资情况渐渐告段落,霍誉非停下叙述。
霍启东目光还是如既往明亮、温和、睿智、包容。现在倾听他说话神情也和小时候模样——无论他说是有点可笑质疑“人为什会死?”还是本正经投资提案,霍启东态度都样认真。
然而霍誉非却忽然在对方耳鬓上看到几根以前从来没有过白头发。
猝不及防提醒他——霍启东开始老。
尽管这种衰老是人在世间轮回必然过程,霍誉非还是有点感慨。
书房门。
里面传来声“进来”。
他推开门,书房里也是暗淡,霍启东紧紧打开书桌上盏小灯。是那种黄铜底座、绿色灯罩,民国样式台灯,和房间里装修风格挺不搭,他就好奇多看两眼。
“这是你二姐拍下来。”霍启东从书桌后面站起来,打开顶灯,下子整个书房就亮如白昼。
他在沙发上坐下,上上下下打量遍霍誉非,却没有说话。
他停顿下,看向霍誉非:“个人是被他拥有和背负东西所造就,你不应该背弃它们,你也永远不可能背弃它们。这是父亲在决定放弃继承家族继承权时候,
霍启东没有察觉小儿子这点隐晦情绪,他非常认真挺霍誉非说完他投资计划,然后问他个问题:“誉非,说说你对们家解。”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不太好回答?霍誉非微微迟疑,他不太确定霍启东是在问什。
霍启东等待几分钟,没有勉强他,而是自问自答:“父亲是个传奇人物,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霍氏家族,非常钦佩他。这生到目前为止,有两件事做不够好,件事是对你们关心和教育不够,以至于没有在小时候及时发现你情况……”
霍誉非尴尬摸摸鼻子:“爸爸,这些早就过去。”
霍启东笑笑,忽然拍拍身边位置,意思是让他坐过来。
霍誉非让他看有点不自在,乖乖站在原地动不动,等会儿才问:“爸爸,可以坐下吗?”
霍启东顿时笑:“有不让你坐吗?”
等到霍誉非在他对面位置上坐下,他才说:“这次这郑重找,看来是有正事儿?”
霍誉非习惯性想开开玩笑,话到嘴边又收回去,挺认真点点头:“对。”
然后他和霍启东说下自己最近在做事,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好像从今年过年之后,霍启东就再没有主动过问过他事,以往常常发来“检查作业”邮件也渐渐变少,最后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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