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飞升雷劫是那般好应付?”晏无书似笑非笑说
“陵光君如今破关而出,境界臻至太玄上境,自然是来道喜啊。”元曲举起手里酒,笑得真诚亲切。说着说着,他觉察到哪里不对,四下看圈,问晏无书:“说起来,怎不见你家小凤凰?”
“他有自己事情要做。”晏无书道。
元曲惊讶感慨:“这真是破天荒头遭。还以为他除修习佛法,就没别事情呢。”
晏无书走出长廊,两个人在树下石桌上落座,开始喝酒。
酒是出名烈酒,名为醉千年。低境界修行者若饮,沾之既醉,能边喝边畅谈,唯有归元境以上人。
晏无书习惯出关之后饮杯清茶,抬手端起茶盏,喝口之后,却是蹙眉。
茶是喝惯那种,可冲泡泉水太老,茶叶过多,喝起来非但不清爽,反而满口发涩。——显然不是出自萧满之手。抬眼四顾,更没见着萧满人。
往日里萧满都会数着他出关时辰前来迎接,这回竟不见身影,晏无书眉稍微挑,把茶盏放回容远手上,问:“殿下呢?”
容远垂下眼,小声道:“出去。”
晏无书望眼就快升至中天月:“这时候出去?说过原因吗?”
夜深时分雪意峰派静谧,萧满走后,甚至藏在林间鸟都不叫。
月照高窗,不知起于何处风吹入道殿,轻晃廊外花枝。清幽香渗透进紧紧合拢门扉,抚上殿中闭关之人面颊。
与旁人不同,晏无书闭关,向来不会正襟危坐。他捏着把折扇,仰躺在椅子上,已有三个月零两日。亥时七刻过,便是三月又三日。
庭院里风更大些,晏无书眼睫微动,呼吸由无声无息渐转绵长均匀,顷刻之后,轻缓吐出口浊气。
风止歇。
元曲揭开酒盖,浓郁酒香立时冲散风里清甜味道。对酌数杯之后,他道:“三年前孤山移主,前代掌门并非喜丧,门派上下服丧三年、不办喜事。眼下期满,你和小凤凰合籍大典,该提上日程吧?”
“闭关之前,说定安排在来年三月。”晏无书端起酒杯。
“真打算就这样定下吗?”元曲问。
晏无书“啧”声:“天道指婚,能不从?”
对面之人伸出根指头,在他面前摇摇:“非也非也,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若你不情愿,它下旨意,逆便是,左不过是飞升时多些雷劫。”
“不曾。”容远摇头。
“罢,下去吧。”
萧满随他至孤山三年,他向来不拘着他,便也不放在心上,甩袖转身,回到殿中。
却是未得多久清闲。不过片刻,有人御剑而来,手拎坛酒,跟进自家门似穿过雪意峰上禁制,行至庭院。
晏无书站在廊上,背倚廊柱,望着来者道:“你来做什?”
点流光掠过他眉间上银色剑痕,随着眼皮撩起,化作道沛然气劲,如涟漪般往外漫开,扩散至整座雪意峰。
门扉豁然洞开。
晏无书手中折扇转出道漂亮花,起身掠至庭中,往前划。
剑气冲天而起,浩浩华光自东而西斩断长空,耀眼不落,映得悬挂夜幕那轮皓月黯淡失色。
“恭喜峰主境界更上层。”守在不远处容远奉茶上前,眉稍里满是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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