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语气神态理直气壮，言行举止浑然不似偷偷摸摸跟在别人身后
鬼祟之人。萧满觉得更奇怪
，转身过去面朝着她，但没说话。
她又往前走
步，手插在腰上，仰着脸说：“
暗中跟你好久，你东看西看，就是在找东西！”
萧满仍是没说话。
他沉默惹得女子很是生气，踢块石子到他脚下：“跟你说，虎鼓山整座山都是家，你在山上找到东西，必然也归家。”
“哼，你要是再不理，别说是值钱东西，就连路边棵杂草，也不许你拔走！听见没有？”
萧满加快步伐。
那女子小跑起来。
萧满干脆停下不走，那女子闪身躲到棵树后。
果然是在跟他。
萧满不再前行。
门扉沉沉合拢。
虎鼓山。
山风吹乱林影，晃动地星月光华。
鸟雀们都说不曾在山上发现那口钟踪迹，萧满灵机动，问它们这山上可有地方不能进去。鸟雀们给出答复，是以萧满如今要去，便是那几处寻常鸟儿飞不入地方。
萧满心中生出些许微妙感觉，觉得这大抵可算作做贼心虚。
不再生出变化，他手指慢慢摩挲过这块玉，道：“你想清楚，这东西只能用次。”
皇帝道：“换刀圣命，不亏。”
晏无书从座椅里起身，伸个长长懒腰，当双手垂落时，脸上表情跟着退去，他面无表情看向书案后皇帝：“确不亏，或许你就指望着，和他同归于尽呢。”
“此话休提。”皇帝冷冷说道。
“虎毒不食子？”晏无书问他。
她语速极快，抬高嗓门，气势汹汹。萧满捕捉到话中某个词，眼眸中闪过丝光芒，整个人如同被点亮般：“你说整座山都是你家？”
“啊？是啊！告诉你，就你刚才那态度，……”女子被萧满问话搞得微愣，旋即恢复先前神情，但萧满没让她把狠话放完
萧
穿行山间宵风烈些，掀起他素白衣角与袖摆，起起落落接连不休，仿佛倏开倏谢花。
他缓慢垂下眼，静待那人自行出现，或者离去。
息、两息、三息……
大抵过十个呼吸时间，那个女子沉不住气，从树后走出来。
萧满以为她会选择转身走掉，但没想到她来到距离萧满仅有三步远地方，大声问：“你是不是在找东西？”
路走来，山道上唯有他人影子，风肆意乱窜，在林里叶间发出呜呜响声，像是嚎哭。萧满在雪意峰上独处惯，不觉得夜深时分，独自人行走山间有多可怖，可走着走着，觉察出不对来。
——有人偷偷跟在他身后。是个没有修为普通人，且从脚步与呼吸判断，还是个年轻女子。
可若真是寻常女子，作何深夜里偷偷跟着别人走山路？饶是萧满入世不深，亦察觉出这里面怪异之处。
萧满放慢脚步。
他身后女子亦放慢脚步。
皇帝没有接这句话，看向窗外夜空中星辰，道：“你许久未回来，你母后甚为挂念，去看看她吧。”
晏无书：“陛下，这玩笑开得有点过。”
他从椅上起身，玄色衣摆如水滑落，折转之时在虚空里拉出幽幽光弧，稍纵即逝。
跨过殿门，那个迎晏无书入宫大太监高声道：
“恭送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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