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舞人轻轻哼,敛眸饮茶。
秦姐便与萧满他们说起舞来。
这舞名为芙蓉阙下,是支华丽且复杂舞蹈。诗棠本就会跳,装个模样,听得并不仔细。萧满和莫钧天不仅无甚兴趣,更是半点不懂,听得万分想打瞌睡,幸而有符纸在身,秦姐不曾对他们进行怀疑。
可偏偏又无法打瞌睡——秦姐总喜欢拉着他们比划。
两人如行尸走肉般转圈、抬手、变换位置,在秦姐亲手“拉扯”下,把整支舞走遍。
穿院过廊,不过片刻,几人来到前面厅堂,排练已告段落,众女正坐在台下椅子里休息,见秦姐带回人来,神色个不相同。
周围拥着好些人那个应当是领舞,身上穿舞衣最为华丽繁复,化眼下时兴妆容,眼角下方点颗泪痣,眼波流转之间,妩媚非常。
她是这群人中模样最出色,起初瞥见走在前方诗棠,瞧瞧她胸与屁股,神情漫不经心,但看到最后萧满,目光便如钉子般定在他脸上。
不过瞬息,厅中闲适氛围变得凝重。
袖舞回这些姑娘们虽说喜爱内斗,如今来外人,便同仇敌忾起来。那领舞看向萧满眼神中,是藏都藏不住敌意。
萧满素来不在乎这身皮相如何,先前在客栈被曲寒星大肆吹捧,也不过稍微眨下眼,有些不好意思,眼下被秦姐当作天上降下救命福星,内心无甚波动。
他垂眼瞥瞥秦姐抓住他手指、不断轻拍他手背那双手,不动声色翻转手腕,抽手放下。
秦姐没注意到这点细节,拿目光喝退在后院无所事事众小厮丫头,冲着萧满三人弯眼,笑容如同三月里春风:
“你们三人,舞都跳得极好,来来来,快跟来!”
萧满他们快步跟上。
接着便是与袖舞回姑娘们合。
萧满被安排站在最后,那是个无论前方人怎跳,他都能露出脸位置。
他站在那处,时不时挪动位置,相当“随波逐流”。
视野之内,姑娘们藕节儿似手臂起起落落,裙摆在舞台上飞转,开绽成花朵。舞蹈排遍两遍三遍四遍到数不清第多少遍,他目光从欣赏,逐
意料之中局面,萧满置若罔闻。
秦姐暗地里打量着他,见之心中颇为赞叹,更加认定此女不凡,但她到底是袖舞回老板,这三人又不肯留下,自然要偏向自己楼里姑娘,开口道:
“这三位分别是诗儿、箫儿与阿天,来帮咱们袖舞回解围。咱们已经排这支舞许久,眼下祭典将近,没多少日子,大改不宜,你们位置便不变动,仍那般排着。
呢,同三位姑娘说说,教她们练练,再加进来。”
此言出,众女明里暗中敌视总算轻些。
路走来,秦姐问遍三人姓名出身,萧满编个“姐妹三人来云台镇游玩,听说袖舞回舞团除些岔子,正巧她们下站想去京城,又懂些舞艺,便上门来自荐”由头。
秦姐听后不曾怀疑,又道:“袖舞回乃是云台镇最大风月之所,今次进京献舞,则为博名声,二来是为日后迁去京城探路。三位姑娘好颜色,定会在祭典上大放光彩,可有想过留在袖舞回,同发展?”
萧满:“……”
萧满立刻拒绝。
秦姐不免露出遗憾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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