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书垂下眼眸，对萧满道：“神京城中有事要发生，
怕你有危险。”
他声音很轻，似有些无可奈何，掺杂上
难以名状
柔情。
不远处传来
户人家在梦中呓语，又不知是哪里狗被惊，开始吠叫，夜里添几分吵闹。
倏尔之间，萧满嗅到晏无书身上有淡淡、属于他人气息。
是，气息而非气味，闻起来不太好，有些邪性，和
孰料晏无书当真换个，掏出只竹编小鹿。这鹿头顶用修剪过树枝做成角，再用两粒黑豆点成眼睛，看上去栩栩如生。
萧满喜欢鹿角，连带着鹿也喜欢，否则那日为夫渚驱散魔性后，不会同意它藏身到佛珠里。
但萧满已经不喜欢晏无书给东西，不管这人是出于什
心思想要给他。不过他想到另件事，终是驻足，稍微偏下头，看向晏无书。
“你应该听见们方才谈论。”萧满道。
这实则是个问题。
叮叮当当——
萧满停下脚步，眸眼间掠过抹复杂情绪，看定这只蜻蜓半晌，再顺着挂住蜻蜓细长竹杆，看向抓住这根杆子人。
晏无书坐在墙头，玄色衣袍与银霜般发在风里起落，月光照在他脸上，眸间带些许笑，看上去有点儿吊儿郎当懒。
见萧满看过来，他又晃下竹杆。
叮当——
面。
距离他们回到驿馆已有些时辰，方才还吵吵闹闹众人，皆灭灯火歇下，袖舞回姑娘们在喝过汤药后好许多，不再频繁出入恭房。
四下安静，垂目细听，风里有隐隐剑声。
萧满没有练剑，他沿着条小道走出驿馆，行至盛满月光、人声渐寂街上。
神京街道与云台镇有所不同。
晏无书沉默下，才说：“神京虽是都城，却没豪气到寻常井水中都蕴含灵气地步。”他回答萧满言下疑问，跟着又道：
“不要细查。”
这话让萧满不着痕迹蹙下眉。他抬手摸摸下巴，问：“便是你之前所说，神京会不太平？”
“能让那姑娘去名花倾国上跳舞。”晏无书答非所问。
“这事无需你帮忙。”萧满不假思索拒绝。
或许是月色很好，或许是这只竹编蜻蜓手艺很好，或许是喧闹许久神京城终于安静，萧满难得先于晏无书开口，慢慢说出句感慨话：“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来到神京。”
“也没想到会以这样方式和你同来神京。”晏无书低声说道。
萧满绕过身前竹编蜻蜓，拢拢衣袖，继续朝前散步。
晏无书无声挪个位置，坐到墙另侧、萧满斜前方，晃动竹编蜻蜓，问：“不喜欢这个？”
萧满心说假使说不喜欢，莫非你还能拿出别？没答。
小镇虽然热闹，但远比不上皇城富足。这里路面宽阔平整，可容四辆马车并驾前行，路上没有零碎硌脚细小石砾，也没有胡乱生出杂草，墙根处青苔都极少见到。
砌墙用泥沙是上等好料，连探出墙外花都富态；檐瓦片片整齐，想必没哪户人家会有漏雨之忧。
他走在月下，月跟在他头上，他脚步缓慢，方向随意。
当转过处拐角时候，前方忽然出现根垂吊下来竹编蜻蜓。
这东西上头系铃铛，随着晃动，发出阵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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