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慢
脚步，转着手里
折扇，
步步走到曲寒星土豆摊前。
排队卖土豆人颇多，等好阵，才轮到晏无书。他上前步，垂眸将扫锅里东西，问：“炸土豆条怎
卖？”
“三十文……”曲寒星用漏勺将新炸好批土豆片从油里捞上来，话到半，猛地听出这声音是谁，手抖下，刷声抬头，笑容僵住，“师父？”
大勺土豆片险险就要掉回油锅中，晏无书折扇伸到曲寒星手腕下拦，助他稳住动作，似笑非笑道：“原来还认得
是谁。”
“师父……”曲寒星勉强挤出个笑容，紧接着看见晏无书身后萧满，大呼声“满哥”，作势就要躲去他身后，但被晏无书用折扇拦下。
他挂上去多是些吃食，稀奇古怪小玩意儿，以及话本。小凤凰每日读大多都是佛经和剑谱，过于古板无趣些。
条街行至尽头，面前出现岔口，萧满随意择个方向，提步走过去。这街比方才那条更为热闹，支摊上多数是吃食，各式各样食物香气混在起，说不出好闻。
萧满多打量几眼，不过还没往里走几步，忽而听见个甚是熟悉声音。
这声音吆喝着：“卖零嘴！又香又好吃零嘴！有炸土豆片，炸土豆条，炸小土豆！保管香！保管鲜！不香不鲜不要钱！”
熟悉语调，熟悉押韵方式。
夜不算深,街上挤满游人,有人挂在树枝上红绸没有系稳,被风吹落,路上起起跌跌,飘转向前。萧满与之擦肩而过，侧目看眼,平静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晏无书抬手将之抓住，舒展开来,上面写是“愿得心人”,字迹娟秀,许愿之人大抵是个女子。他哼笑声,加快脚步上前,同萧满并肩：“们也去树上挂条彩绸,许个心愿？”
“没有意义。”萧满淡淡拒绝。
“那去庙里抽个签？”晏无书指不远处，灯火辉煌,进出者络绎不绝,却喊不出名字庙。
萧满瞥他眼：“要去自己去。”
“不是让你在雪意峰闭关？”晏无书脸上笑消失，语气有几分凉。
曲寒星低下头：“师父
晏无书停下脚步，听这声音翻来覆去吆喝好几遍炸土豆，眉梢微挑，道：“听着，这卖土豆声音怎这像个人？”
萧满循着声音看过去，见得众摊贩之间，个穿明黄衣袍人支口油锅，锅前搭起条铁架，架上摆着各种模样土豆，才从锅里捞上来，皆冒白烟。
“是你徒弟。”萧满看清那人模样后，低声说道。
这位在夜市上支摊吆喝做买卖黄衣人，正是曲寒星不假。
晏无书哼笑：“得，不练剑，改行卖炸土豆。”
意料之中回答,小凤凰还是那般冷淡。
不过现在萧满已经不赶他，说明事情正在向好发展。
晏无书心中暗道，松开手,任这条不知写着何人心愿红绸重新被风吹到空中。
他们并肩走过此街，天上弯月如影随形，月光同灯火光芒融在处,照得这座城镇很亮。晏无书挑着捡着买些东西，挂在阿秃背上。
——这是这段时间来，晏无书新养成习惯，萧满不会收他送过去东西，但如果由他儿子这个“中间鹿”送过去，效果会稍微好些，起码会看上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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