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书倚在门上。萧满看荷花和蜻蜓，他看萧满，过
阵，开口道：“孤山
人马上就要到。”
“嗯。”萧满平平应声。
“作为师叔祖，不去见下？”晏无书问。
萧满语气冷淡：“个称呼而已。”
“并非如此，小凤凰。”晏无书上前数步，于萧满面前转身站定，认真说道：“巨灵山秘境后，所有人都对你心存感激。”
月渐至中天，山下万家灯火黯灭，风褪去燥热，挟几分清凉。晏无书去喂阿秃几颗灵草，对萧满道：“时辰不早，寺里安排禅房，过去休息？”
“劳请带路。”萧满没有拒绝。
枯澹寺早便为各门各派准备好客舍，晏无书带萧满来到安排给孤山那间客院，这里屋室有限，两人同住。
萧满已能很好地接受晏无书这个聒噪精在自己附近晃荡，面不改色择处位置坐下，垂目冥想调息。
晏无书在院子里又喂阿秃些吃食，阿秃凑上来想同他玩耍，被赶去寻山雀。他回到屋室，无声合上门扉，坐到萧满斜对面，指尖亮起点幽光，开始布阵推算。
几分古怪，“推演之中，它不过是个名字而已，前尘被遮挡，未来隐在迷雾之中。”
萧满眼底亮起那点光芒暗下去，垂眸看涧中清水，继续拨佛珠动作。
“莫非暗阁查到什
？”晏无书走去他旁侧，同他并肩而立。
“
猜想罢。”萧满低声道，继而转头朝着他，“晏无书，总觉得背后有股力量，在操控这切。”
萧满许久不曾喊晏无书名字，直以“陵光君”称呼，唯独在气恼之时连名带姓喊，但晏无书又不敢故意惹他生气。
霞是晚霞，风是暮风，吹起晏无书玄色衣袂，在虚空中起落跌宕，他银发被染成绯红，泛着透亮光，笑起来两眼弯成扇，英俊之余，又添几分诱惑。
但萧满面无表情，这人站在此处，挡住他看蜻蜓。
“感激是你。”萧满道。
“那‘被众人感激’，能否请们小师叔起身，到别处去走走？”晏无书朝萧满伸手，继而又放低语气补充道：“小凤凰，你在这院子里坐两日。”
萧满坐在原地没动，其实心中是有几分想起身
可惜这世上并非事事皆可推演，愈是干系重大，愈难推算出。如红焰帝幢王佛这等分量人物，牵发而动全身，做出每个动作，说出每句话，都会对未来造成影响，变数有无数，自然难算。
晏无书明白其间缘由，既然算不出，便不过于执着。
距离集会还有两日，佛门各寺各宗僧人陆续来到枯澹山，道门各派亦然，枯澹山不再如初至那般清静。
客舍晨间与傍晚都有沙弥过来打扫，庭院里有方清池，里面种几株荷花。这里花开得早，当下时节，花瓣尖儿已开始泛黄，有凋零之势。
萧满坐在长廊内侧，屋檐投落阴影之中，凝视只在荷花上飞舞打转蜻蜓。
听他如此，心尖儿似被羽毛挠过似，柔软得发痒。
“却也不必太担心。”晏无书拖长语调说道，“就算天塌下来，也会帮你顶着。”
“不必如此。”萧满淡声说道。
晏无书笑笑：“那就让儿子帮你顶。”
萧满转回头不再看晏无书，后者陪他在此地站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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