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声声,云霞灿灿,周遭围满来自各门各派宾客,萧满漆黑眼弯成扇,眸底盛满光芒,笑容明丽。
誓词交换,合卺酒饮完,从此之后,雪意峰上,总有个人在等晏无书。
直到——
他再也没有等来他那次。
是凤凰火焚尽山中雪意,白衣化作荒魂,落幕曲艳丽哀歌。
这样番话,便定下两个人终身,略显轻率,却是天道降旨,再郑重不过。
萧满心底甚是紧张,磨蹭着准备半月,才同大昭寺众人辞行,随晏无书去往孤山。
孤山正值新掌权者继任、乱局初定时。前任掌门并非飞升,而是逝世,孤山上下,需得守孝三年。
加上,萧满年岁还小,少年人冲动之下做出决定,说不准过些年就后悔,是以晏无书没急着同萧满结侣,番商量,将合籍大典定在三年后春天。
雪意峰甚广,晏无书让萧满在峰上挑处喜欢地方,给他建个院子。
藏着些许惊讶。
这话在萧满听来,是晏无书在质疑,脸上流露出几分不高兴,偏头看回去,认真注视着他,道:“因为喜欢你。”
“喜欢你,才答应。”萧满又道。
少年人眸底折着日光,眼神清澈透亮。晏无书望定他,许久没有说话。
院子里风止又起,晏无书将折扇绕着手指转圈,凑进萧满些,问:“为什就喜欢呢?”
终成绝响。
萧满住进去后,生活和在大昭寺时无甚区别,无非是看书、看佛经、练习射术。晏无书给他寻些游记和杂书,萧满看完之后,从某处得到灵感,开始种花。
这样日子很闲适,晏无书说萧满似在隐居,不如将此地称作栖隐处,萧满没太大意见,点头同意。
他在院子里种许多花,亲手浇水、剪枝。某日听得晏无书抱怨今年茶不太好,特意在院里辟出角,栽两棵茶树。
等到繁花拥簇满整个院落第三年春天,合籍大典开始。
大喜之日当穿红。萧满退去身上白衣,穿上如火般绯色衣袍,在似是灼烧霞光下,朝晏无书伸出手。
在萧满眼里,这话仍是质疑。他眯下眼,心说这姻缘你爱要不要,不答应,无非就是逆天而已,冷哼声,甩开衣袖,扭头就往屋室里走。
晏无书不由笑笑,大步朝前,追上萧满,拉住他问:“那你随回孤山?”
他意思是若萧满更喜欢大昭寺,留在此处也无妨。萧满却会错意,反问他:“现在?”
可这样会意算是给出晏无书答案。晏无书哼笑道:“过两三日。”
“哦。”萧满垂下眼,将头扭,继续走向屋内,“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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