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雪花落下,在即将靠近时,被流转其上灵气挡开。
萧满沉默片刻,把戒指拿到手中。
乾坤戒无法放入另枚乾坤戒里,番思量,萧满将它戴在左手中指上,和自己食指上那枚相并。
沈意如又取出物“这是他剑。”
天地潮来剑。
萧满拒绝不假思索“在这,或者在他处,并无区别。”
他目光很平静,语气很平静,静得比轻轻飘飘雪还要凉薄。
荒野役后,有许多人对他道节哀,说陵光君居功至伟、能与天齐,彼日轮回转生,定能再登大道。萧满对此没有任何表态,冷淡疏离、不予回应。
于是那些人不再来。
背地里都道停云峰上这位性情过冷,唯独曲寒星和别北楼察觉出,如今萧满并非性情冷,只是这人间红尘中,直拽着他那根线断。
再之后,是孤山诸人,及各门派来访宾客。
萧满在停云峰。
停云峰不停云,山间风烈,吹乱白雪。
溪涧桃林花谢久,小楼窗外,种在池里莲,亦早凋零。水面结层薄冰,雪开于其上,似又绽放成莲。萧满眸光望定片刻,偏转开,缓慢环顾此间。
分明还是晚秋时节,景却都成冬之景,处处意萧索。但萧满看许久,待得远处传来钟声,才振袖提步,往山外行。
雪从绵水以北,纷纷扬扬,路下到大陆南。
位于东面孤山,诸峰白首,唯明光峰上镇派神剑不染,翻起点鸦色。
各大门派皆有人至,或境界高深,或位高权重。来者不言喜事,迎门之人不着明艳衣服,山上山下俱缟素。
天空阴霾,虫鸟沉寂,人面苦肃,祠堂内外风吹雪,片幽幽灯烛。
这是孤山雪意峰峰主,陵光君晏无书丧礼。
——远处祠堂,丧礼仍在继续,供人祭奠参拜已换成灵牌。明煞霜雪剑刃被收入鞘中,柄上剑穗轻摇,又掠片雪花。
“这才是你真正想要收下东西。”萧满点出沈意如心思,“曲寒星和容远是他徒弟,现在曲寒星已有剑,但容远还没有,这把剑,该由他来承
身处之地太高,而高处不胜寒。
“小师弟,你看着落在人间雪。”
萧满答案在沈意如意料之中,她笑笑,笑意中有些微叹。
“有人觉得它胜过寒梅、冰清玉洁,将它入画、用它煮茶;有人却觉得与沙尘无异,待得晴雪,还需花力气去扫,甚是烦厌。不同人看法不同,在看来,它们在你手中,是最好归宿。”
她保持着将东西递给萧满动作。
人忽至身侧,萧满偏首看,是掌门沈意如,萧满辈分上师姐,晏无书师叔。
萧满停下,唤声“沈师姐”致意。
沈意如回句“师弟”,将物递至萧满面前。
是枚白玉戒指,在细雪映衬下,莹润出温和微光——晏无书乾坤戒。
“他定然希望,这些东西都由你收着。”沈意如说道。
山门不开,无法上到孤山人在山外叩首吊唁,人群如长龙,时间,四野起哀声,戚戚不可绝。
堂上所置,乃是把剑。
三尺三寸青霜明雪,剑名天地潮来。
是剑起天地震,江湖潮来青。
晏无书没有留下尸身,孤山以此物做为缅怀。曲寒星跪于剑前,夫渚在他左侧,右侧则是容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