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失礼。请您留心脚下,衷心祝福您祈念可以打动神楠。”这句拗口套话起初让玲斗咬到过舌头,如今他已驾轻就熟。
“谢谢。”佐治打开手中手电筒,转身缓步向神社院内右侧树林走去。往前路黑漆漆,什也看不清,但再走几步即可看到地上立着块写着“神楠祈念入口”牌子,再往里是条羊肠小径,两侧草木丛生。
玲斗回到值班室,拿起手电筒,提起倚在墙边折叠椅再次来到门外。他把椅子放好,刚要坐下,余光感觉有什东西晃下。他惊,赶忙抬眼望去,只见院内角树林里有个灰色物体在动,体形比野猫大得多,显然是人,丝光亮随着影子时隐时现,应该是那人用手电筒照着挪动脚步。这晚,会是什人呢?该不会是贼吧?可神社里没有样值钱东西——说是神社,其实连个香资箱都没有。
玲斗没有打开手电筒,屏气凝神、蹑手蹑脚地向人影靠近。人影在神楠祈念入口停下来,向里窥探。这人穿着微微泛白帽衫,从背影看身形并不高大,而且丝毫没留心身后状况。
“您有什事吗?”玲斗开口询问,打开手电筒。
“是她外甥。”
“哦……你姓什来着?”
“直井,叫直井玲斗。”
“直井,好,记住。”佐治迟迟未把视线从玲斗脸上挪开,表情中流露出丝好奇。他大概想问,这样个俊朗青年到底为什会接手这份差事呢?
玲斗心想倒也不用隐瞒什,只是实在说来话长。他决定作罢,淡然唤声“佐治先生”,递过纸袋。“里面是蜡烛,可以烧两个小时,您看够用吗?”
当……当……古旧铃铛发出浑浊声响。
玲斗暂停游戏,瞥眼手机屏幕右上角。时间是晚上十点过五分。
他退出游戏,把手机塞进作务衣[1]内兜,缓缓回过头,颈椎随即咔吧咔吧几声涩响。刚好有点空闲,他原本只打算稍玩会儿,抬头才发现竟已过去二十多分钟——游戏果然耽误时间。他站起身,将窗帘拨开道缝隙,看到在灯火昏暗石灯笼边站着个魁梧男人。男人身穿宽松夹克,短发,绷着脸,看上去五十五六岁。
玲斗在玄关穿好运动鞋,提起早已备好小纸袋,拉开门走出值班室。男人看见他,露出意外表情。
“您是佐治寿明先生吗?”玲斗问道。
小小身影发出声惊呼,反弹般转过身来,面露惊恐。竟是个年轻女子,面庞娇小,圆睁双眼令人印象深刻。光芒似乎有些刺眼,她慌忙伸手遮在眼前。
“你是谁?”玲斗微微垂下手电筒,“来这儿做什?”
女子轻吸口气,欲言又止。
“你认识佐治先生?”玲斗追问道。
“嗯,零点差不多就可以结束,跟往常样。”
“您有火柴吗?”
“不用准备,带。”
“请务必小心火烛。”
“知道,每次都会被这样叮嘱。”
“是……”
玲斗鞠躬道:“晚上好,恭候多时。”
佐治打量着他,仿佛是在估价,继而问道:“你是新来?”
“是,姓直井,从这个月开始由来守护神楠。请您多多指教。”
“倒是听柳泽女士说过,你们好像是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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