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惊讶情绪只持续极为短暂时间,她很快笑起来,语含欣慰:“你来啊。”
她没有用“终于”或者“总算”,亦不是久别语气,这刹那,谢翡有些恍惚。
他仿佛回到多年以前,他还是那个每周周末都去老师家里学琴小孩,背着对那时他来说过于笨重琴盒,登上阶梯,推开门扉,在撞响风铃声中,听见老师说:“你来啊。”
那时候,老师总穿颜色鲜丽长裙,长发盘起,转身会从烤箱里端出盘刚出炉饼干或蛋糕,分给她学生们。
而现在,时光荏苒,她坐在病床上,穿着宽松病号服,瘦骨如柴,脸色苍白。
不过他走很久,总算走到他要去那扇门前。
早些时候过来探望人都已离开,病房里传出只有电视声音。
缕光线透过门缝洒落在地,透过门上玻璃,可以看见里面些情形。谢翡伸出手,握紧门把,但又垂下。
不敢进去。
但都到这里,还要继续怂吗?
划元旦三天都在海城过,中秋还太小,疫苗没打完,证件不齐全,带不上飞机,所以只能把它留在临江市。
这猫脾气虽大,但忘性也大,记仇记不三分钟,习性又好,不像狗那样拆家,中途还有家政阿姨过去打扫卫生帮忙照看,所以留它个猫在家,没有任何问题。
说起猫,谢翡又和顾方晏扯几句别,心情稍微转好。
抵达目地时候,时间已是夜里九点。这里环境清幽,连开在附近店铺都静悄悄,很少有人吵闹。疗养院楼大厅光线明亮,但除夜班工作人员,再不见别来客。
谢翡在前台登记信息,顺着路标找到电梯间。
时间是刀。
“……对不起。”谢翡靠着墙,轻声说道。
“没有什对不起,来,过来坐。”老师招手示意他过去。
今天应该很多人来探望她,床头放满水果和营养品。谢翡挪过去,在她斜对面椅子里坐下,小心翼翼问:“您身体……”
病床上人却摆
谢翡低下头,缓缓呵出口白气,接着自嘲般笑声。
秒、两秒、三秒,谢翡拨弄着左手食指上戒指,做个深呼吸,挺直腰板。
他重新伸出手,握紧门把、往后拉开。
短短片刻漫长得不知如何形容,病房内晕黄光线倾洒到走廊上,和冷白光交织在处,暖风涌出来,谢翡朝前走步,对着病床上人轻轻喊:“老师。”
“小翡?”床上人正擦拭眼镜,听见声音动作顿,紧接着偏头看过去,不确定地唤声。
私人疗养院不像市院那样各类设施永远繁忙,电梯很快抵达LG层,又在客人进门后,快速上行,等到7楼,发出叮声提示。
金属门往两侧滑开,谢翡花秒不到走出去,却又在原地站将近分钟时间,才再度迈出步伐。
来路上那般急切,可真到,却开始退缩。这样情绪可以归类于“近乡情怯”,但谢翡在那样情感基础上多几分愧疚。
自从明蓉死后,他就推掉所有课,不见老师不见同门不见某些朋友,直到现在,已有三年。
时间是最能改变人东西,但谢翡知道自己直没有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他也曾尝试,结果屡试屡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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