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郁宁才道:“不对……有些杂乱。”
那矮小苍老牛工抬抬眼,看阵中郁宁眼,道:“老朽布置太极,不说万无失,但也是百试百灵,郁先生说杂乱是?”
郁宁突然张开眼睛,往白色阳面处走两步,随即在个点上停下来,脚下翻,那面上白色云石叫他踢开来。郁宁用脚拨弄下,随即抬脚将块白云石给踢出来。
“换块来。”郁宁示意牛工道。
牛工手底下弟子连忙去捡来给牛工看,牛工将那块被郁宁踢出来白云石接到手中,翻看下,随即手掌闭合拇指用力往下按,再张开手时,白色石粉簌簌往下落,那坚硬云石居然被他活生生给按个坑洞出来!牛工看看那碎云石,原来那竟然是颗表皮是白色云石,表皮下分,居然是灰黑混杂!
点穴这事儿,说难难,说简单却也简单。
余庆斋大堂中青石板已经被全数起出,堆叠到侧,中间位置挖出个约半丈坑,里面以黑白碎云石布置个巨大太极阵——云石在这个时代也算是珍贵材料,若是能用整块云石铺就太极阴阳两面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不过整块纯白或者纯黑云石价格不菲,送入皇宫中都管够,哪里轮得到郁宁。
郁宁站在坑前打量番太极图,外务管事带着个苍老矮瘦老头来,低声询问:“少爷,可有什不妥?……这是牛工,是这次主修之人。”
所谓‘工’,就是对于这类建筑行业手艺人敬称,能称得上个‘工’字,说明此人在业内也是颇有盛名,手中都有几把拿得出手手艺。郁宁自然不会失礼,闻言颔首道:“见过牛工。”
那老头眯着眼睛,似乎是因为年纪太大,眼皮子搭拢着,看着有些懒洋洋:“可是郁先生当面?”他上下打量番郁宁:“郁先生年少有为。”
牛工眼中爆闪过道精芒,认真拱拱手道:“是老朽失误!还请
“牛工过誉。”郁宁清清淡淡应声,也不再多言语,扶着侍人下到坑中,沿着太极阵边缘慢慢地走动着。他今天任务也算很重,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源头便是这太极,与之相比,正儿八经作为阵眼泰山石反倒是次要。
此时这太极阵还未点出阴阳两极,只不过在相应地方空出两个圆,其中并未铺设碎云石。
这两点,原是要郁宁来点,他连罗盘都备着,没想到现在牛工已经替他画好,直接让他省这步。郁宁走完圈,突然闭上眼睛,直直向太极阵中走去。他步速极缓,每步都下得极为郑重。
太极是个极为巧妙地图案,阴阳两极分部自有其规律,多分差分,都容易造成不可挽回局面。牛工是入行从业几十年,太极图不知道做过多少回,自有其手段能将这阴极阳极点在最合适位置。不多时,郁宁已经站在黑白两极交汇之处,他伸出手感受着四周无形气流。
太极阵虽还未成,此时却已经有藏风聚气效果,气场正在形成,只等阴阳两极成,便能彻底成形。郁宁站在阵中,明明无风,却衣衫自动。张风来与徒弟陪侍在侧,见此场景,不禁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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