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道:“前些日子也是灾病不断,先生别放在心上,吃药也就好……先生可有什不称
郁宁打断道:“什将死不将死,先生不过是生场小病而已。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先生莫要这样说,说多,自己也会觉得是真。”
雾凇先生淡然笑笑,神态之间颇有些安慰:“自己身体自己清楚,不过也不是在交代后事,阿郁你莫紧张,只不过生死伦常乃是世间常理,有些事情该操办起来就该操办起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不大好。”
顾国师不发词,颔首也算是同意雾凇先生说法。
“之前路过秦安府时候看见块地方还不错,那里风光不错,作为埋骨之所正好。阿郁你若是有空,便替再跑趟去看看,将那块地方替备好。若有日归去,还要劳你再送程。”雾凇先生看向顾国师:“你意思呢?”
“你不说难道也会让阿郁送你。”顾国师屈指叩叩桌子:“这是应有之理。”
下。顾国师也懂点医术,他鼻子动动,抬抬手让王太医上前去请脉,边说:“雾凇你这老狗,怎病成这样还不声不响?”
郁宁拱手道:“见过雾凇先生。”
“阿郁起吧。”雾凇先生半倚在床上,雪白发丝铺床,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精神却挺好,闻言反讽道:“国师位高权重,这等下九流小人物怎敢轻易打搅您?”
“滚!”顾国师在桌边落座,骂道:“你有种办丧事也别请!”
“到时候死都死,还管什丧事?难道半夜从棺材里爬起来给你写请帖?”雾凇先生轻松地道,与顾国师互怼两句,他脸上倒是泛出丝血气,他招招手道:“阿郁过来。”
“那就好。”雾凇先生眉目舒展开来,“阿郁呢?”
郁宁自然无所不从:“都听先生。”
“那就这定。”雾凇先生微微笑,倚在靠枕上慢慢地说:“生无亲缘,临死却还能有人送终,也算是能瞑目。”
王太医整完脉,平和劝道:“雾凇先生不必想太多,您身体还康健着——就和小少爷说般,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不过是些小毛病,受凉而已。又正是寒冬,才有那点枯竭之感而已,老朽这就为先生开药,服上半个月,再好好养着,也就没事。”
“劳烦您。”雾凇先生点点头,叫人送王太医出去开药。他得太医诊治,却也没有显得多开心,仍旧是淡淡,郁宁看着他总觉得现在雾凇先生只能让他想到几个字——心如死灰。
郁宁依言走到雾凇先生床边,几个月不见,雾凇先生肉眼可见苍老许多,他本是位童颜鹤发神仙人物,此时虽然容颜未改,却也不像是初见时那样让人捉摸不透年龄,若是当时郁宁见到是此时他,定然觉得这位神仙至少也有个四五十岁。
“先生。”他有些担忧道:“怎数月不见,先生苍老许多?”
“本就是要死人。”雾凇先生招招手,示意他坐下。“阿郁你来正巧,有事还想托你去做。”
“先生但说无妨。”
“这事儿还需你师傅同意。”雾凇先生道:“托大,视你为半个弟子,如今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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