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弥漫,将阳明山山腰起便遮得若隐若现,远远望去阳明山上半截就如同面天地巨鼓般,神妙非常。
王管事已经站在窗旁站许久,冷眼旁观着这切。
所谓:
断而续复,去而复留,奇形异相,千金难求。
折藕贯丝,真机莫落,临穴坦然,形难扪度。
积聚于天空之上雨水席卷而下,冲开山道,冲开温泉,又自周围山崖上跌下,层层叠带。
地似鼓形最可奇,如若在此作坟墓。
何用山来并去水,发福兴隆百事宜。
玄武高来朱雀低,若有福人葬此地。
田园六畜人丁旺,后代儿孙做紫衣。[①]
风雨前日般。
他有些累,但是又不是那累。
时间点滴过去,他仰头望向天空,华盖外天空已经是漆黑片,就像是压抑到极致般——寅时到。
但这还不是郁宁想要,郁宁喃喃自语道:“再等等……不急,再等等……”
他闭目而立,也不知道过多久,直到在天空尽头乍然出现抹光晕,照亮天空,也照亮郁宁。夜与日在此交割,阴与阳于此交汇,郁宁猛然睁开双眼,长剑指,苍龙长啸,他周身气场便如同九天银河乍落般扑向阳明山。
障空补缺,天造地设。留与至人,前贤难说。[②]
郁宁坐在山中,坐在那棵光秃秃玉兰树下,慢慢地从怀中掏出签子插在雾凇先生原本选定那块地上。玉兰树中间那汪水潭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前方片与山崖相连湖泊。
这块地已经真真正正转化成洞天福地,这样来,雾凇先生就该满意吧?他这个作业是不是可以破例给个满分再给加几分附加分?
郁宁笑笑,抬头望着这片被风卷得连个花苞都不剩玉兰树,心道还是有点可惜,只不过他是没能力保住这树娇花,左右雾凇先生还能活个两年,十年八年也未尝不能,等到雾凇先生来时,应该又是满树花胜雪。
——大不,
于郁宁周围气场终于化作龙卷,落在地上,如同最勤奋开道者,无数玉兰花瓣被飓风卷着飞上天际,明明是狂烈无比风,硬生生被这几树玉兰衬得隽秀起来。
郁宁于风,bao中央,伸手自风中取出朵玉兰花,捻着花低低笑笑。
他低头凝视着这切,就如同神明俯视这个世间。
……
天光破晓,空中云散尽,风停,被吞噬山脉又凑在块,山脊形成道蜿蜒曲线,奇特得紧。阳明山顶硬生生矮截,就像是被什东西拦腰斩断般。无数水流自山顶悬崖旁往下蔓延着,形成道道隽细瀑布,在山石之间激起层层水花。
地动,山摇。
郁宁如臂指使操控着气场摧毁着他所见切。
气场裹挟着树木山石,催动着它们倒下,滚落,树木去,那便轮到泥土,泥土被飓风飞速卷走,又露出里面石头。
山脉狂震,地上出现如同深渊般裂痕,将山脉吞噬进去,又在震动中合上。
山谷四周山峰就这样矮下去,如同被巨斧劈道般。隐藏在地脉深处还未冷却岩浆在裂缝尽头鼓噪着,翻腾着,将掉落于其中东西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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