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如此隐秘之事却叫这位年轻先生语道破,他怎能不惊?
他看着在廊下坐着青年,神态自若,举止从容,似笑非笑看着他。原本暗藏在心中那点轻视不知何时化作簇簇银光闪烁针尖,扎得他满头满身都是冷汗。
“这也不是什秘密。”郁宁自袖中摸出柄玉制折扇,在手中把玩着:“这事儿要是秦管家做不主,那就去请国公,国公夫人做决定,死人总没有活着重要,秦管家你说是不是?”
“是、是!老奴这就去请!”秦管家对着郁宁躬躬身,也顾不得郁宁还坐在廊下,转身急急就往前院奔去,原本跟着他个管事见状,低声吩咐声守在旁婢女,不会儿就给郁宁搬来张小桌,八色小吃。又在旁支个小风炉,将茶水热上,那管事这才道:“郁先生,此事事关紧要,大管家想是还有会儿才能回来,郁先生还请先用些热茶,稍候片刻。”
“多谢你。”郁宁笑眯眯道,走这会儿他也渴,便也不客气用起茶水点心来。
来将这棵树拔吧,就在此处看着。”
“这怕是不成……此老梅还有些内勤,郁先生容禀——这棵老梅是大少爷在八岁那年与大小姐并种下,后来大少爷不幸去,这棵老梅便直长在那里,大小姐和夫人都仔细呵护着,平时里下人连碰都不许碰。”
“大少爷走得早,就留下那点念想。”秦管家看向郁宁,眼中有些急切之色:“郁先生,您或许看差?您再看看?”
“不必再看。”郁宁指着老梅道:“就是它,拔吧。拔它,国公府上下都得谢。”
“为何?”秦管家连忙问道。
大约刻钟后,秦管家才回来,不同是,此时他不是个人回来,而是国公和国公夫人也并来。郁宁见状只得起身朝两位见礼:“国公,国公夫人。”
“嗯!”靖国公应声,抬抬手说:“郁先生,坐。”
郁宁微微思索,斟酌下用语:“这池子……历年来都不大太平吧?你家大小姐……之前秦管家不是说她落水?若是没猜错,也是从此处掉下去吧?”
“郁先生怎知道?!”秦管家脱口而出,说完才知不妥。大小姐落过水这是世人皆知事情,但是府中不时有下人在此溺水却是国公府中绝密事情,掉下去人大多都是不小心,夜晚经过时候走岔路,又或者是其他什缘由。
这池子浅得很,府中最瘦小成年女婢也能在池中站稳脚跟,水也就到腰间往上些,溺是溺不死人,但是时不时就有人掉下去,那年到头最少也有个三回,这就很容易招得府中人心惶惶。
大家都说或许是夭折大少爷不甘心幼年夭折,便藏在他亲手种下老梅中等着找人来还阳。这棵老梅也是越长越歪,不知何时就成这副倾倒模样,树冠垂于水中,白日里自然是景,夜里看去却像是个女鬼般,吓人得很。
府中仆俾们大多是签死契家生子,又或者是阵亡将士家眷,国公恩德大于天,于是个不敢说,个不愿说,这府中老梅便成大家约定俗成要避开地方——而且也没溺死过人,掉下去泡个水病几天也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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