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微微点头,口中却说:“容内监坐着本少爷车,却对本少爷说这些?你这话本少爷不爱听,容内监还是少言为妙。”
他沉静看着对方,等待着他后续。
“这也是周大人意思……修河堤是何等要事?还请郁少爷与三少爷、陈少爷体谅。”容内监写道:圣上已对国师起杀心。
“……待到河堤完工之日,再请郁少爷以国师之名祭祀天地,以安人心。”
郁宁沉吟片刻,嗤笑声道:“周大人意思?那就让周大人来对本少爷说,轮得到你个内监来与本少爷说三道四?你也配?”
郁宁把帘子给放下来,没有再说什。
这样场景,是他无法想象。他理智可以接受这个事实,他感情却无法接受。
就这样又走三日,终于在第七日,治理河道队伍终于到天玉府。
那日是大雨,斗大雨滴噼里啪啦落在马车顶上,响成片,声音在狭小马车内部不断地回荡着,叫人听心中烦躁得紧。
小容内监马车昨日在翻山时候车轴断,因着没有备用马车,也不能让小荣内监与下人们挤在辆车里,而其他*员大多数不愿与宦官同车。郁宁与他算是有那两分交情,便邀容内监与他同坐车。
“既然郁少爷执意,那等到住所,再请周大人与郁少爷分说吧。”容内监也副被气着模样,冷哼声,不再说话。
不多时,队伍进入段平滑道路。郁宁掀开帘子看看,发现地上居然是以大理石板铺就——哪怕是在长安府,这样外头地面,也不过是青石板。
走段儿后队伍很快就停下来,出现在郁宁他们行人面前是栋粉墙黛瓦庄子,这庄子极大,眼几乎望不见尽头。门口搭雨棚,最上面是红色绸缎,中间是黑色沁过油防水油麻布,最下方又饰以五色绸缎,那大雨,被这雨棚挡得滴水不进。
这宅子中门大开,两侧立两行家丁,粗粗数约有四五十号人。二十几个容貌娇美婢女立在家丁前方,最前方则是被几个青年男子围绕搀扶着个大腹便便锦衣老人。锦衣老人他们见他们车队停下来,也顾不上地上有水,跪下叩首,高呼道:“下官拜见各位大人。”
周侍郎不知何时已经换成马,他穿着件纯黑色贴身油麻布制成雨衣,雨水自他兜帽两侧滚滚下落,脸上却是无法,早已布满水珠,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他马当前,见老人下跪,也不叫起,只是点点头:“张员外,就托付给
容内监掀开帘子看眼外头,道:“来之前,还以为天玉府已经是汪洋片呢。”
郁宁也跟着看眼窗外:“许是天玉府也有地势高低缘故吧……”
“是这回事儿。”容内监看着窗外,看似漫不经心用极低声音说:“郁少爷,到天玉府,若是您能足不出户那是最好不过。”
郁宁脸上神情淡淡,仿佛在聊什无关紧要话题般:“小容内监意思是……?”
“碍事。”容内监放下帘子,靠在马车壁上,并没有看向郁宁,而是低头把玩着手里个小玉佩。郁宁眉间动,容内监却抓着郁宁手,在他手上写几个字: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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