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时把玩着悬在胸侧古玉,青色络子如泓清泉般在他指缝中流动而过。这尊香炉他是很喜欢,但是如果去修复,无论成功与否,这上面锈斑肯定就没。
然而对比起沉重债务,尊香炉又算什?
见他沉吟,周教授也定定看着他,等待着他答案。
不过是两个呼吸,他就见南时就点点头,扬起个笑容:“那就交给周教授。”
南时说做就做,当即就从桌底下掏出个木制打包盒,里面垫厚厚棉花和绒布,没分钟就打包完毕,
“倒觉得是眼货色。”周教授说着,将香炉顶盖翻过来,用指尖摩挲下上面块锈斑:“就是品相不好些,氧化得太严重。”
周教授看向南时,询问道:“小南有把这个香炉送去修复想法吗?”
南时摇摇头说:“看中它就是因为它锈斑好看。”
“这边……”他比划下,指指香炉侧面云状锈斑:“很像是火烧云,当时眼就看上。”
周教授闻言翻转下香炉,凝神看去,讶然道:“还真是,你不说还真看不出来。”
炉中香料慢慢地燃尽,南时深吸口气,将香炉轻轻向前推,香炉在木制桌面上发出声轻微摩擦声:“周教授,请。”
刚刚聊阵,大家互通姓名。这位周先生说话总有种让人信服气质,南时问两句,发现这位居然是个大学教授。
再问两句,得,还是南时他学校,虽然南时毕业三四年,但是按照规矩来说还是得老老实实叫声‘教授’。不过南时是艺术系,周教授是历史系,南时没上过他课,只能算是略有耳闻。
周教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小老板还是自己学校学生,摇摇头感叹两句不走运——都是座学校,四舍五入就是他学生,本来想捡个漏,看在学生面子上只能算。
虽然捡漏在古玩行当里算不上个‘骗’字,但是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老汪被南时点,也看出点东西来:“是有那几分意思。”
“就因为这个,你就买?”周教授不禁问道。
南时悠悠地说:“买东西向看个眼缘,自己看个舒服就够。”
“放远些,看着更漂亮。”南时又道。
“是这样。”周教授又提次:“品相损坏地太严重,如果送去修复下还能看出点门道来,小南,如果你有这个意思,可以交给,可以不收费用……敢肯定,这件你是捡到漏,只看到底是什漏。”
总之他也不差这个钱,回头真看中,直接正价包上就是。
周教授从口袋里掏出双手套戴上,甚至还自备只放大镜,看得南时心中惭愧极——他个古玩行当老板,上次用放大镜还是两个月前,主要作用是拿来穿针头缝脱胶人字拖。
刚刚燃尽黄金木在炉中成个灰白色‘寿’字,炉体摸着温温,并不烫手。周教授看看那个凝而不散‘寿’字,点头赞道:“小南手艺不错。”
南时腼腆笑笑。
周教授翻来覆去看好会儿,老汪也凑在旁捡南时好不容易翻出来放大镜看着,他摇摇头说:“看不好,老周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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