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条淳子点点头。
“那时已经十岁,记得很清楚。母亲只在开始觉得有些吃惊,但似乎很快就调整心态。她从紧缩伙食开销着手,然后又节约杂费、煤电费。父亲从不知道节约,当时对此相当抵
“变成这样后—是叫卧床不起吧?”
“哦。”东条淳子望着白衣女人问道,“有多长时间?”
“最早躺倒是在刚过年时候,然后就住院。”那人扳着手指算算,“三个月。”
“是啊,从三月份开始嘛。”东条淳子看着拓实点点头。拓实心下暗道,就算她死,自己也不要说什同情话。
“幸亏是在这个家里啊。”
须美子脸动不动,像已死去般。
“对不起。最近老这样。刚清醒过来,马上又神志不清。”东条淳子向拓实致歉。
“那就算吧。”拓实说道。他自己也觉得语气很冷。
“对不起,能再留会儿吗?有时她会突然清醒。”
“稍微再待会儿也行,但们也不是没事干,是吧?”他征求时生同意。
最早映入拓实眼帘是打点滴器具,旁边有个矮小、微胖妇人,穿着短袖白大褂。
接着,他看到被褥。白衣女人就坐在枕头边。被褥上躺着另名妇人。白衣女人正注视着病人脸。
病人双眼紧闭,脸颊瘦削,眼窝深陷,灰色皮肤毫无光泽,乍看像个老太婆。
“请坐。”
东条淳子在被褥前放两个坐垫。然而,拓实没有上前意思,在房门附近端正地坐下。淳子也没说什。
“您是说……”
“般家庭哪有条件这看护呢?既没有能让病人长期静养房间,也雇不起专人护理。所以,怎说来着?叫不幸中万幸,还是有钱好啊。”
想发火你就发吧—拓实盯着东条淳子。然而,她眨几下眼睛,却轻轻地点点头。“或许也可以这说吧。不过,从本质上说,能做到这样,也多亏母亲本事啊。”
拓实皱起眉头,他不太懂这句话意思。淳子似乎看出他疑惑,接着说道:“拓实先生,您以为母亲嫁到老字号和式糕点店享福来,对吧?您这样想就大错特错。母亲来时候,们正面临破产、债台高筑,招牌也快保不住。想降低成本,可事关品牌,不能以次充好。再说,那些自尊心极强老师傅也不答应,真是随时都有倒闭可能。们家里境况相当窘迫。可这些事父亲在母亲面前提都没提,只是味地虚张声势,迎娶年轻继室。可以说母亲是被骗来。从小娇生惯养父亲根本没有挽救店铺和家庭才能,就像茫然地看着船下沉样。”
“想必是奶……须美子夫人挽救这切。”时生插嘴道。
“有什不行?来都来。”时生用训斥般口吻说道。
“拜托。如果见不到您,母亲日后肯定会伤心。”
拓实摸摸后颈,心想,还从未被人这样恳求过呢。
“已经很久?”他问道。
“啊?”
“这是母亲东条须美子。”
拓实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他无话可说。
“又睡着吗?”东条淳子问白衣女人。
“刚才还清醒着呢。”
东条淳子膝行至枕边,将嘴凑到须美子耳边。“妈,听得见吗?拓实来,是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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