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折下片肥厚叶子,用泉水把表面冲洗干净,然后竖起叶子四边,简单折个粗陋碗,挖叶水,往山洞走去。
方棋扒着门框,露出半颗脑袋往里边看。男主果然已经醒,正坐在床上专心致志舔胳膊。
按照方棋平时尿性,这时该轻手轻脚走过去,‘呔’声吓对方大跳。
可惜他现在和男主远没有熟到那个程度,
方棋长长呼吸,靠着山壁等着身上麻痒劲过去,边捏起衣角闻闻。身上衣服快不能要,爬坑时沾满绿苔,浑身都是土腥味。
方棋放下衣摆,看到脏乎乎手,指缝里都是黑泥草屑。
山洞周围怪木丛生,方棋原地听几秒,随后绕过野坟,拨开半人高野草往西南方向走去。
昨天来去匆匆,没有注意过周遭景物。现在驻足细听,除清脆鸟叫声,依稀还有丝细微难察流水声。
循声走百多米,果然条山泉横亘在前,掩映在野草中。挤开草丛走过去,溪泉约莫两米多宽,水质极为清澈,能看见水底圆润小石头。站在溪边远望,往右蜿蜒向上,往左蜿蜒向下,波水粼粼,像是条发光亮带。
方棋不知道自己抱着死神睡夜。
天还没亮他就醒,迷迷糊糊睁眼看眼天色,下意识小摸出手机看几点钟,抬手才感受到手臂上重量,低头看,小孩屁股朝外,毛茸茸脸朝他,嘴唇已经恢复血色,看起来睡得香甜。
看着猴脸,方棋涣散眼神开始聚焦。他忘,没手机没电脑,什都没有,这里是风瑶山。
用力闭闭眼睛再睁开,这觉真是黑甜,连梦都没做。睡饱整个人都满血复活,就是有点饿,脖子还很疼。
可不是该疼,耷拉着脖子睡夜,颈椎又酸又涨,头都抬不正。方棋把小孩头轻轻放在腿上,腾出左手吃力捏捏自己后颈。稍微舒服点后,又扒开男主衣领看看,血止住。
方棋洗干净手,又蘸着水,就着水中倒影小心擦擦被抓花脸。随后往上游走几步,捧起水来喝个饱,几捧水下肚,隔好会,细品嘴里山泉余味,竟然还有点甜。
洗完手脸,方棋摸摸下巴,心想这会男主该醒,轮到他表现机会到。
方棋左看右看,突地眼前亮。
山泉从山顶滚流下来,从他站地方再往下几十米,就是山泉尽头,片小水湖。水湖手边长许多奇怪植物,其中有种形状像荷叶,长在岸边。
方棋走近去看,才看见枝叶有蒲扇那大,开花却很小。黄橙橙嫩生生,只有指甲盖大小。
替他整理好衣服,方棋暗暗惊叹感慨男主自愈能力,简直无敌,而且好像永远不会失血过多==
小心抱着人,方棋艰难转身。蹲坐夜,不光是脖子疼,腿和手也又麻又痒,方棋努力忍住不把男主扔下去,把人轻轻放回床上。
转过身,方棋麻着脚,歪着头,瘸拐走出门外。
脚步声没走出多远,鸿元睁开眼睛,眼底深处闪过抹不易察觉贪慕阴鸷,转瞬即逝。他坐起来,看着自己直抵着那人掌心食指,伸出舌头舔舔。
合上房门,山中独有清凉湿润气息扑面而来,比雨后空气更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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