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棱透进抹微光,驱散黑夜,破晓将至。
方棋使劲眨眨眼睛,裹着被子凑上前去,贴着他脸,问道:“什噩梦啊,吓着啦?跟说说,说出来就没事。”
鸿元看着他困倦表情低笑声,按着他肩膀按回床上,低声道:“没事,你再睡会。”
方棋后脑勺挨到枕头,几乎马上就向睡意投降,多亏方才起身时,侵袭寒意让他面青留出份清醒,他掀开被子,把坐在外面人捞进被窝里盖住,嘟哝道:“反正是梦嘛,醒就没事,别怕。睡觉睡觉,有什事儿等到白天再说……你又不用上学。”
小孩身体冰凉,方棋有以下没下抚摸他后背,心中有些不满意,怎身体直挺挺僵硬这厉害,定是冻坏。
他从来没有刻意针对谁报复谁,就是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他这个怪物,连身上流血都是冰凉。他阴戾病态,随心所欲,不分善恶,别人喜怒哀乐爱恨悲苦和他都没关系,真情冷暖也无法让他动容半分。
他日复日,与孤影相伴。
总该找点喜欢事情做。
小孩沉默看着那个孤独孩子,孤独少年人,孤独青年人,孤独男人。无论哪个他,总是有股浓浓寂寥和苍凉。
眼神空洞,看着离他远远魔兽,不知在想什。
他左右两边,什都没有。
他无所有。
其实仔仔细细想起来,他这生坑坑洼洼,崎岖坎坷,大落大起。从无所有怪物,到高不可攀神,看起来得到很多,可世间最平凡最易得,他最渴望最缺失东西,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半分。
为什?
鸿元和他面
那是怎样种心情。小孩抓破被单,心口痉挛样疼痛。成神之前,世界给他是阴暗折磨和凌辱,成神之后,世界给他是憎恶恐惧和沉默,那种被人敬而远之,远远避开,千千万万个日子里,都是孑然身生活。
想想就那无望。
已近凌晨,轻微床单撕破声惊醒床上人。方棋半支起身体,揉揉眼睛看他,眼底有些疑惑和柔情,伸腿踢他脚,问:“你是醒还是没睡?”
鸿元如梦方醒,眼底晃下,抬眼看他,尚未说话,心已柔十分。
鸿元看着他脸,藏锋敛锐双眼现出几分柔软之色,哑声道:“……做个噩梦。”
修真界高高在上不可世嘴脸被彻底撕下来,无数魔兽大张旗鼓闯进修真界夺盘占地,喊着鸿元神君威名胡作非为。他冷眼旁观,推波助澜,看魔兽欺人,打家劫舍,城镇村庄化为废墟,仍是处变不惊。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己之力将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生灵涂炭。
他最常做事情,是选个门派世家,上上下下几百人上千人,抛出个极为惑人诱饵,要是只能活个,要是传授极品功法。当生死抉择,利益当前,当初和谐友爱师兄弟自相残杀。看他们不再谈笑,不再像个朋友,不再带着笑容,不再……令他觉得羡慕。
他心理才有点平衡,才有点报复快意!
很快,所有开罪过他大门小派前来讨伐,大义凛然说冤有头债有主,何必故意报复,滥杀无辜?
他统统拒之门外,失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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