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刻钟,小孩带着丝微寒气身体回到车
靠山睡,小鸭嘴兽哆哆嗦嗦钻进竹篓里,合上盖子,滚着竹篓藏到角落里,在里面啃没吃完包子皮。
鸿元看着他睡姿,眼底寒芒刺骨,微微失神。
这段时间以来,他教他不少奇怪道理,但无例外,都是对当年那个真正幼时鸿元说。世界是有多面性,人也样,有好坏之分。好汉不吃眼前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等等。想教他做个正常人。
倘若时间倒退,他是个真正孩童,或许还能听进二。
……可惜不是。
方棋给它撕块包子皮,裹点馅,小鸭嘴兽坐在他脚面上,抱着小半个包子美滋滋吃。
方棋又给小孩拿两个包子,鸿元接过来握在手里,方棋伸着脖子往外面看看,外面赶车是个憨厚中年人,想几秒,方棋越过小孩道:“去给车夫送点包子。”
鸿元抬手把他挡回来,道:“你顾好自己就行。”
方棋尴尬道:“怎能咱们吃让人家饿着,包子够吃,去送两个。”
鸿元叹息道:“去送。”
小孩手覆在他膝盖上面,慢慢摩挲,方棋奇怪道:“你干嘛。”
鸿元道:“疼不疼?”
方棋云里雾里道:“什疼不疼,你别摸,痒。”
鸿元收回手,想到今早客栈掌柜那副嘴脸,眸色暗沉,他换个姿势,道:“你为什不生气?”
方棋动作顿住,快被他没头没脑问题搞疯,从嘴里拿下来包子抓狂道:“你这后语在哪里搭前言?疼什疼,又生什哪门子气?你倒是说清楚点啊!”
如果有天,他知道他眼前人是个心黑手狠而又睚眦必报罗刹恶魔,会怎想?
就比如这刻……
你不计较,而很介意,比你小心眼得多。
小孩保持着原姿势,身形无声无息隐没在空气里。
马车还在前行。
掀开厚厚轿帘,小孩把包子放到外面,冷风飒飒中,那车夫似乎说句什,鸿元退回来。
方棋拍拍小孩头顶表示夸奖,鸿元抬头道:“想听故事。”
方棋咬着包子啊声,点点头说:“好啊,你想听什?美人鱼……灰姑娘?”
“都行。”
这人讲故事就容易困,又将到中午午睡时间,果不其然,两个故事讲完,上下眼皮开始打颤,熬不住,再把被褥展开加最后把火,不用催就往里面钻。
鸿元好心含蓄提醒道:“在客栈时候。”
方棋想想,九转十八弯才猜出来他问是什,今天跟客栈里那个胖老板说话生不生气?
方棋早就把那茬忘到九霄云外去,失笑道:“没那小心眼,不计较这些,再说这件事也说不出来谁对错,那个老板是做贼心虚,是出言莽撞,说话不过脑子,不小心就揭人伤疤,人家生气也情有可原。不过得跟你说啊,你今天在客栈表现很不理智,你瞪他干嘛,嗯?小狼狗样,还嫌事儿不够乱啊,要是真打起来,们占不上风,要学会审时度势,临机应变嘛。”
鸿元垂着眼睛不说话,心里闷闷极是不爽快。
小鸭嘴兽磨完爪子,勾勾方棋鞋面,后爪着地,两只前爪搭在他腿上,叽叽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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