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点点头,心想这里已经穷到这个地步?怎其他城镇处处可见包子,到这里就成奢侈品?
共三屉包子,两屉是他们这边吃,还有屉是车夫大哥吃。
方棋夹着个包子想吃,刚送到嘴边便看见外面门口趴着那好几个小孩,眨着眼睛流口水,小眼神像是小狗崽看骨头,别提多招人疼。
“哥哥,饿。”扎羊角辫小姑娘看没会就忍不住,含着眼泪朝大点哥哥撒娇。
小哥哥比她高半头,艰难把视线转到妹妹脸上,擦擦她淌到下巴口水,嫩生生说:“哥哥长大赚银子!给你买好多好多包子,咱们吃年包子!”
停下马车,走进家饭馆,四周寥无几人,只有对年轻夫妇。
方棋找个地方坐下,把小鸭嘴儿放到边凳子上。那车夫寡言少语,虽然也是进来入座,但离得他们远远,方棋也没管他。这人有点怪怪,基本没跟他们在桌吃过饭,最初他还觉得不好意思,喊过他几回,后来发现喊很少来,来也是张棺材脸,也就算。
里面冷冷清清,外面倒是热闹,街上小孩你追跑,叫叫吵吵。饭馆外面放着座巨大蒸笼,店老板开火,云雾缭绕,在冬日黄昏里显得格外热气腾腾。
因为人不多,蒸好卖不出去反而会放坏,所以包子是现包现蒸。店里没有伙计,看店是老两口,年龄虽然上来,但手脚颇快,个擀皮个捏包,没多大会就包三大屉。
方棋指甲在桌子上划来划去,拄着下巴问:“你饿不饿?”
小丫头年龄小,却像是忍习惯,包着眼泪点点头,咬着手指牵住哥哥手往后拖,“哥哥咱们不看,走吧,走嘛。”
方棋这送到嘴边包子,怎也咬不下去。
鸿元看他举着包子不吃,不用想就知道他在愁什,不待他说话,招手叫来老妇人,道:“包子还剩多少?都要。”
老妇人愣愣,看看外面群孩子,又看看他,随后将求助眼光投向方棋,道:“这个……”
“你说什?”方棋也惊讶睁大眼睛,前几回鸿元虽然也发过善心,但几乎全部都是在他提醒和督促之下,像今天这样主动提出来,还是破天荒
小孩摇摇头,方棋羡慕说:“好饿。”
老板娘端着包子去屋外蒸上,刻钟后,时间差不多,包子出锅,满街飘香。方棋用力吸口气,心想味道不赖真不赖。不料这边刚看到掀开蒸锅盖,就听见外面吧嗒吧嗒由远及近脚步声,方棋伸头看,只见门外跑闹小孩不知什时候都围过来,个个缩着肩膀有点怯懦,又伸直脖子使劲看,有多渴望不言而喻。
老夫妻习以为常,当做什也没看见,老妇人端着盘子候在边,老大爷则打开用小夹板把刚出炉包子个个夹出来。
围在外边几个小孩眼巴巴看着,口水都快嘀嗒下来,小模样瞧着甚是可怜。
老妇人左手端着盘包子,右手拿着醋和辣椒,放在桌上,看方棋皱着眉毛往外看,不由在围裙上擦擦手,有些局促道:“您甭管他们,小孩嘛,没吃过包子,嘴馋,每回有客人来,都要蹭过来看看。您吃您,他们不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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