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人没反应。小家伙爬上他腿,摇摇晃晃往上爬。这个有时候爱笑有时候很凶人闭着双眼,上身被大大大王抱在怀里,它在他腿上爬来爬去,以前这人都会很不情愿训它句,然而很少会把他赶下去,今天却句话不说。
大大大王动不动,黑幽幽眼睛眨也不眨,像是不会觉得眼睛酸涩般。小鸭嘴兽扒住方棋手臂看他,叽叽乱叫,两个家长都没有回应,小鸭嘴兽挣扎着爬上方棋手臂,这人被大大大王牢牢地抱在怀里,两人脸部紧紧贴在起,只有胸膛露出块空间。
小鸭嘴兽钻到两人身体中间,叫声从叽叽到啾啾,最后是吱吱,慢慢变得尖锐刺耳起来。连叫带蹦哒,终于引起大大大王注意来。男人眼珠细不可查动动,低下头来。
终于有人注意到它,小鸭嘴兽委屈用后脑勺蹭蹭方棋衣裳,蹭满头浓血。
小鸭嘴兽愣愣,抬爪摸摸自己黏在起毛,放下爪来,爪子上也是血。
这是比世界末日更为惨重可怖幕。漫目血色,空气里夹着浓浓血腥气,目光可及之处,树木、石头,似乎都染上抹红光。天际映出抹淡淡浅红色,像是初现火烧云。
方棋被唬跳,下意识往后退,脚下又传来踩在水洼溅出水响声音,错愕低头看,鲜血铺地,他抬起脚来,因为经过太阳,bao晒,鲜血变得黏黏糊糊,沾得他满脚都是。
为什这多血……哪里来这多血?
尸体呢?
方棋脸色死白,定睛细看,地上并不仅仅只有红色血,还有稍许黄黄白白液体,碾成极碎碎末,掺在血海里,并不显眼。
小鸭嘴兽尖叫声,仰着头用后脑勺在方棋身上使劲蹭,然后闷头往他怀里扎,留着屁股夹着尾巴在外面乱抖。
男人像是从场噩梦里醒来,眼睛逐渐恢复神采,他低头亲亲那人侧脸,“脏,要换衣服。”
他动动身体,视线下移,看到腹部血洞,血已经流干,血肉外翻出来,还能看得见里面新鲜红艳肉色。男人动作顿住,眼底划过抹什,好会,才垂下眼睛不看,伸手探向他小腹,用衣服遮住他伤口。
静几秒,男人身形微晃,很快就稳住,想要站起来,怀里人失去支撑,往下面滑去。男人动作顿,将人反手捞住,温言笑道:“早就想抱着你走,又怕你不愿意发脾气,今天可真乖。”
男人将尸体
胃里翻江倒海,强烈呕吐感袭来,方棋大脑片空白,万万没想到重入梦境,见到不是鸭嘴儿,不是鸿元,而是被碾碎尸体和泼天红血。
呛人腥气直冲鼻腔,他再也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
街头上堆满尸块,他抱着那人呆呆坐着。不知过多久,小鸭嘴兽终于挣扎着从客栈里爬出来,它翻山越岭,翻过比它还高门槛,避过匆忙跑动人双脚,节节跳下阶梯,才迈着短短腿跑过来。
街上积成血海,小鸭嘴兽扁扁大嘴,提着腿上毛避过地上尸体,伸脖看到熟悉两个大人,小家伙无比惊喜地跑过去,它自己出房,下楼,挂出副快表扬表情,疾奔到两人跟前,埋头拱拱方棋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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