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鸭嘴兽依稀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这样感觉反而更让人恐惧,它小声叽叽叽吱吱吱。结缘于条大蜈蚣,两只大蜈蚣爬到他脸上,吓得他两手乱飞,只蜈蚣甩进它嘴里吃,另只甩到地上,也被它逮住吃……
小鸭嘴兽刻不停说,此时男人像是棵树,它说话都是他养分,甚至有种靠它说话,他才能平静下来感觉。
它说到口渴,吞吞口水停停,大大大王垂眼望过来,无惊无喜,小家伙颤颤爪子,扒着方棋袖子摇,那人不理他,小家伙苦着脸叽叽,偷偷骂过你,熊孩子,不识好歹,但是又会努力叉鱼抓鸡,说你太瘦,竹竿样,要
这种气息,这刻比上刻更不稳定,随时……随时都会生出变化来。
那人换身新衣裳,鸿元把人抱起来,顺手从桌上提起来小鸭嘴兽。推门下楼,大堂里空空如也,清晨柔软曙光映在路面上,男人脚步顿顿,双目寒光骇人,街上人来车往,携亲带友出行,只有他……只有他……
小鸭嘴兽被提着后颈,捏得它后面皮肉有些多,有点喘不上来气。小鸭嘴兽瞪着脚踩在方棋身上,给自己气道多留出来点呼吸空间。
怀里微小动静惊动男人,他飞快地低头看,小鸭嘴兽怯弱无辜看着他,小声叽叽声。
掩不住失望痛心,继续往外走,外面停着辆古拙朴素,宽敞大方马车。小鸭嘴兽呆呆看会,什时候有车?
次日清晨,小鸭嘴兽早早地醒过来。
它并不聪明,但尤其擅长察言观色,尤其是大大大王,每当他心情稍有起伏变化,它甚至比方棋还要敏感,在骨缝里种下臣服和恐惧,趋利避害本能,让它对大大大王喜怒悲苦判断精确到极点。
男人近两日来情绪,看起来平淡安稳,却有极大不稳定性。
像是蒸锅做饭,熊熊烈火烧着锅底,锅开,水咕嘟咕嘟冒泡。就算这时严密盖着盖子,热气还是藏也藏不住冒出来,离近便会烧疼手。
他现在基本上就处于这种状态,如果掀开那层遮掩隔板,戾气爆射而出……定会殃及池鱼。
马车前有白衣小童掀开车帘,鸿元带着大小钻进车厢里,帘子放下来。小童子在前面赶马车,走得极快。
小鸭嘴兽藏在角落里,车厢里宽敞极,大大大王依然抱着那个人不放。它悄悄走过去,爪子勾勾那人垂在地板上衣服,讨好咕叽。
鸿元抱着人,突然低头看它,道:“你们缘何相识?”
小鸭嘴兽眨着黑眼珠看他,鸿元提醒道:“在风瑶山。”
在看不到那段时期,他是怎度过。
它才不会做那条鱼。
小鸭嘴兽老老实实地抱着自己竹篓,在桌面上踩来踩去,有意无意地制作出动静来,既刷存在感,又不至于招人厌烦,免得自己被落下。然后尾巴勾着自己竹篓,免得竹篓被落下。
帷帐翻开。
小鸭嘴兽看着大大大王疲惫脸,无意识地抬抬爪子,又放下来。
他并不需要睡眠进食,别说夜不睡,就算是年半载不睡,也不会有什影响。可今天男人面无表情,身黑衣,看起来没什生气,浑身透出浓烈绝望和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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