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抬眼看,不禁怔住。
其实少年不过是洗干净手脸,竟像是换个人。他眉骨比常人要高,剑眉星目,五官立体,有种凌厉、气势迫人漂亮。但就是这张生人勿近、言笑不苟脸,眼底却隐隐带着笑意,犹如霜冬凌寒而开梅花,是苍茫雪地里唯抹颜色。
那丝笑意很快就收敛。
梁楚干巴巴斥责:“你跑哪儿去?”
谢慎行没搭理他,神色恢复冷淡,
谢慎行低头看着被他抓着不放袖摆,想到怀里充实温暖温度,和小孩儿白白软软带着奶香味身体。
那他就退步吧,谢慎行老树开花,伸出手说:“来抱吧。”
保姆没有动作,怀疑地看着他,他怎可能抱得动呢。
谢慎行像是看出她在想什,说:“可以。”
梁楚眼睛都被血糊满,怕他们俩还僵着不走,从保姆怀里挣扎出来,朝谢慎行张开双臂。谢慎行胳膊还在他脖子上挂着呢,他不可能解开这层羁绊,这样来保姆不光要带着他走,旁边还得吊着谢慎行,碍手碍脚也不方便。
多亏它急中生智,钻进蛋壳里把自己包住,才不至于光荣殉职。板牙熊背着自己蛋壳房子,小蜗牛样朝梁楚方向爬,钻进他斗笠,爪子紧紧勾着衣服。待会儿还有段路要走,可不能再把它给掉啊。
荆文武带着保姆很快就赶来,司机领着荆琴荆棋两姐妹去开车,保姆看到地上血吓得脸色苍白:“天,怎会弄成这样?”
她从斜坡上冲下来,把从谢慎行怀里抢过梁楚,谢慎行手臂还缠着围巾,低声道:“等等。”
然后开始动手解围巾。
围巾中间吊在梁楚脖子上,垂下来两边他都缠谢慎行手上,梁楚怎可能让他真解开,好不容易系上。围巾两边和谢慎行袖子都被他死死攥在手里,小声说:“你得跟着。”
保姆只得把他递到谢慎行怀里。
荆文武在前面引路,谢慎行抱着小萝卜头跟在后面,保姆在旁边小心护送,唯恐梁楚摔下来。路到半她发现她多虑,这孩子看着瘦弱,实则力大无穷,跑起来也很稳,行人很快上车。
在车上跟家里打好招呼,等路疾驰到荆家,早有医生在等候。
接下来又是鸡飞狗跳,梁楚生怕谢慎行跑功亏篑,走到哪儿都牢牢抓着围巾不撒手,医生打麻醉清理伤口也没有松懈,自以为万无失,谁知等到包扎完看,围巾还在手里抓着没错,人没。
梁楚傻眼,对着围巾瞪好半天,谢慎行居然挣开跑!不过才这会儿功夫,人应该还没走多远。梁楚甩围巾摇摇晃晃要下床,两条腿才搭到地面,个身影走过来,又把他腿架回床上。
保姆不知道发生什,顾催促道:“小猢狲,咱先回家成不成?”
“他得跟着……”梁楚快要疼晕过去,还得演戏说:“快听话,不然也不走。”
说着就要下地。
保姆眼泪都要急出来,她回到家可怎跟荆家交待,出来游春而已怎能闹出这样大事故,这太失职。
小小孩子哪儿有这多血流,眼见梁楚嘴唇都已经泛白,保姆满头是汗,看向谢慎行,哀求道:“您跟们走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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