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哪里也比不上,外在和内在都比不上,你早就输在起跑线上,”陈舒珊轻笑道:“不好意思,不管你承不承认、接不接受,人就是分三六九等,这就是现实。”
吴正芳呆若木鸡、愣在原地,像是被人重重打几个耳光。
原来令人难受不止是粗言辱骂刀子嘴,还有这种绵里藏针,扎得人想哭,扎得人浑身难受。她握紧拳头,直想不管不顾骂架、打架,可那不就更落实她是没素质泼妇吗?最重要点,她承担不起后果。她在这里,就该多事不如少事,得让且让、得退且退,没有任性资格。不管是停课、开除、或者给家里打电话做工作,请家长,她都不敢。
吴正芳神色晦然,脑海里翻来滚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辈子这长,风水轮流转’、‘时间可以移山换海,王朝倾覆更跌,话别说得太绝对’、‘没有人永葆富贵,没有人永远贫穷’……这些话最终混着她胸口那团窝囊气,硬生生地起咽下去。
不止是这口气,还有接下来更多口气。
没说别,你何必自取其辱。”
吴正芳两眼喷火。
陈舒珊抬起头道:“果然,乡巴佬就是乡巴佬,骨子里劣根性是会遗传。”
吴正芳上前步,盯着她眼睛:“你说谁?”
“说你,”陈舒珊站起来,慢条斯理:“哪句说你说错,们好好跟你说话,你看看你自己,张嘴成脏,有最基本言辞修养吗?想想开学时候,你爸妈什样子你心里没数?到处吐痰,说话粗鲁……”
生活习惯不同,摩擦难免还会有。吴正芳早起晚睡,早起去操场背书,晚上打手电筒做题,漏光会打扰到别人,她就等宿舍阿姨查完寝以后在走廊背书,也能省两块电池。陈舒珊依然不让她碰她床,吴正芳又在她上铺,幸好床架靠着窗户,不然只能长翅膀飞上去。她早晚都先爬窗再爬床,但动作再小心,也会摇摇床,陈舒珊睡觉轻,点动静就会醒来,张口便是抱怨,或许‘吱呜’声响没能把全寝吵醒,陈舒珊通指责下来也差不多全军覆没。被吵醒确实难受,更何况陈舒珊是牵人而动全寝,于是她夏天不脱衣服睡,也省穿衣服,冬天只扒件外套,穿上就能走。
然而这颗地雷是否爆炸,也是分人、分情况,刘雪蓉睡觉打呼磨牙,她依然睡得安稳。奇怪,她对朋友很好
刘雪蓉嗤笑道:“还拿那大味道腌蒜往人鼻子跟前凑,你们喜欢吃,所有人都喜欢?”
“俺、俺娘是好心……”吴正芳眼圈红,好像看到杨冬花风吹日晒、饱经风霜脸上浓浓自卑,强硬笑容底下带着讨好和怯意。对方却连敷衍也不愿意。
陈舒珊淡淡道:“谢谢,不需要。”
程宁冉道:“你说你和们哪里不样,问这句话……你过脑子吗?们什成长环境,你呢?在们从小出入高档场所时候,你在哪里,在地里做农活?们学习琴棋歌舞、培养情操时候,你可能也就认识个小麦玉米吧。”
陈舒珊坐回床上翘起腿,上下打量她,吴正芳像个罚站学生,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皮肤,直冲上天张飞牌短发,洗到褪色衣服,只有脚下黑布鞋是新,像个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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