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蝈蝈”对“蛐蛐”之类地顽,这上家接字也难,个“四”字,竟接这副着实难为他对子,要他声色犬马他行,要他对这个实在强人所难——这想着脸色就越发不好看,其余人都是奉承他惯,此时却也不知说什话来破这尴尬局面,安顺只得甩他那梳油光可鉴辫子,尴尬地笑道:“这对子不好,是个绝对!读书破万卷,竟也想不到要对什——方才,想通屈原〈〈诗经〉〉,李太白〈〈全唐诗〉〉,司马迁〈〈资治通鉴〉〉,竟都无可用之典!”
语既出,满座皆惊,没人敢出声提醒句:诗经全唐诗哪是屈原李白写,着资治通鉴那是司马光!安顺还欲自吹,却只听不远处扑地声笑,这声笑如点着引子,在座立时也有人忍不住掩口笑,如同传染般,所有人都笑做团,安顺再怎无自知之明此时也知道自己出大洋相,张脸羞地通红,转头欲寻那第个嘲笑他人——“你站住!”
善宝从角落里走出来,袖中还卷着本书,听他叫只得停脚步,回首看他:“何事?”这安顺从没这落面子,本想狠狠教训善宝,却在他转过头刹那惊地心跳都漏数拍——平日里他对这个总是行色匆匆“同学”不曾多加留意,如今这惊鸿照影地直面,却惊叹几曾见过如此风姿俊秀男子——就是如今京城里最红名角儿柳燕秋都不及他殊色气度。时气也不气也不怒,反直着眼道:“你,你笑什?”
善宝收笑意,正正经经地答道:“笑可笑之事罢。”底下没说出话是“干卿何事。”安顺却也不着恼,反眨巴着眼笑:“你笑?那你来对对这个对子。”
善宝再怎样城府也还是少年心性,兴致顿起,走向安顺:“这有何难?”沉吟,望向窗外雪絮夹着阴雨没完没地下,间或伴随着天边沉闷雷声,脱口而出:“阵风雷雨。”
“好!”方才出对海宁第个鼓掌叫好,他自己时出个“四书诗礼乐”上联,差点叫安顺下不台,不料竟有人须臾之间破这绝对,算是给他个台阶,“阵风雷雨对四书诗礼乐,对仗工整,入情入理入景,好对!”
善宝笑即收,劲头过后他也知道开罪安顺这地头蛇会给他带来什样恶果,心里也有几分懊悔,只看安顺眼,匆匆地抱拳行礼离去。却不知安顺那双眼早已痴痴地望定他,心里打叠起百样心思。
此后安顺就隔三差五地来寻他,或听曲或赏花或学文做功课——他身份善宝自然是知道,因而也从来惹不起躲起,他既来,又不能真下逐客令,只得张脸不冷不热地敷衍着,可这安顺却不知怎,不管善宝对他什态度,他也总如见蜜蚂蚁,百折不饶地粘过来,倒教善宝有几分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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