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宝含笑着道谢接过,却没似般人那样对这样“恩典”感激涕零受宠若惊,福长安觉得自己越发弄不懂眼前人。从他弄药敷伤十根长而有力手指看上去,到他敛目低垂面容——他自幼出入皇宫大内,美人贵妇见多,自己二嫂和嘉格格就美如仙女般,可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俊秀钟灵又英姿勃发男人,就算与他天人似三哥站在块儿,也似乎毫不逊色。说实话,他自己平常是看不大上这寒门小户还故做清高人,却不料自己受困临难之时,还是他救自己命。善宝将伤口敷好药放下裤子,福长安才回过神来:“这点小事小惩大戒就是,何必搞象过堂审讯般……”
“这是公然挑战吴师傅权威,强做出头鸟,他不罚立威成?”善宝轻声笑,“不过呀,师傅算是开恩,知道不是‘真凶’只罚跪事,没把这事上秉,否则真是欲哭无泪。”
“那那文儿……不是你写呀?”福长安有点心虚地转转眼珠子,“那你何必认呢?”
善宝看他眼,轻笑道:“不是事后诸葛,聪明到懂得以‘侍读’后篇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只有课堂上还逗蟋蟀玩不亦乐乎人。”
福长安脸忽然红,药也不拿,起身摔手就跑,到门口才急冲冲地丢下句话:“以后别这瞎好心你!”
善宝躺在榻上,看着刘全红着眼儿替他上药,不免摇头叹:“何必如此,不过点皮肉伤——”
“爷,照理奴才不该多话,可您何必——?奴才死也不信您会顶撞师傅!这还皮肉伤呢!在雪里跪整时辰碎瓦片!”刘全看看洁白亵裤都是星点红迹,又疼又气,“您这还不如别千方百计地进宫呢!这样那样苦还不如在家受气——夫人至多冷言恶语还不至叫您跪这般鲜血淋漓。”
“行。”善宝悠然地捧过茶,啜口,“别上药,就这袒着。”
“啊——?”刘全正在不解,只见帘子打起,露出张嫩白玉雪脸蛋来。
刘全日日里与内廷太监侍卫们厮混怎不知这位小爷是何方神圣,只是万没想到他会亲到此处,猛到想到善宝今日受伤之事,看依旧气定神闲自家主子,心里凛,象明白什,忙起身打个千:“奴才给福四爷请安!”
善宝和衣靠在塌上,笑意充盈,却未达眼底。
再怎样天璜胄贵,聪明灵巧,毕竟……只是个半
福长安此次来个小厮都没带,跨进门来,少年老沉地道:“起来吧,来看看你主子伤。”
待人退下后,福长安才走几步,看着袒露伤口,倒没什异色,只是半蹲身子去细看那伤,半晌才道:“……很疼吧。”
“还好。开始时疼阵子,过后就好,其实也没啥。”善宝状似不经意地拖过被子想遮掩患处,却被福长安手拦,急道:“这样深伤口,还叫没啥?”
善宝低眉笑:“怕这伤口腌脏,没吓着人……”
福长安气鼓鼓地瞪他眼,他在傅公府中从来没见过这样怪人,明明是代人受过,却好似没事人般!他从袖中摸出只玉瓶:“这是阿玛出征金川时候皇上御赐疗伤药,什红药白药都比不上它——你涂着吧,好歹比寻常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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