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半年差点连命都搭在那儿万分凶险,些话几乎要冲破喉咙,可转得数转,却终究按下来,纵使是万千关切,嘴里也依然只冷冷淡淡句:“回来就好。”
那床上垂坠帷幔忽然动数下,长安回头大惊失色道:“阿玛——”
“康儿——叫康儿——”那声音仿佛声嘶力竭,福康安个箭步冲上前,攥住傅恒枯木般手,眼瞅见他父亲如今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已是满头白发形容枯槁,哪里还似当年登坛拜将拥兵百万大将军!“阿玛……”话出口,已是破碎不堪,滴滴眼泪溅在傅恒干涸手背上——这多年来,他其实直是把他当初楷模偶像和不得不超越目标……可是他竟不知道,原来时至今日,他会如此地伤心。
傅恒吃力地连连点头,却是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意味不明响动,福康安忙擦泪凑到傅恒嘴前,只听他断断续续颤颤抖抖地只来回说这句:“只有你……富察家……全盛……”那原本没有知觉手却在此时猛地收紧,用着死力抓着福康安手:“只有——你——”话刚说完,忽然冷汗满额,睁着眼就直挺挺地倒下去,福康安惊地肝胆俱裂:“阿玛——!”在座诸人顿时忙做团,其中只有纪昀是通医术,赶忙抢进来望望傅恒神色,忙道:“傅相只是痰厥过去——还不妨事!”说罢就要用针灸,又见福康安大半个身子挡在傅恒身上,急道:“世兄切莫悲切,让老夫施针救人!”无奈福康安方才震撼刺激过大,时醒觉不得,握着傅恒手只不让开,个劲地喊阿玛——他还没有得到他句半句肯定与认同,他怎甘心,怎能甘心……忽然只手搭在他肩头,随即个清风细雨般声音吹进他耳中:“瑶林——相爷还有救,你且让开,让纪大人用针——”
说也奇怪,方才徨然无措狂怒,bao躁福康安竟似下子被抚平情绪,他怔怔地扭头看着和珅,脸上泪痕未干:“……还有救?”和珅点点头,扶着福康安半强制地使他下床,“傅相是激动过度,犯痰厥而已——”那厢纪昀早已抢进入内,用针如飞地全力施救,好容易才使傅恒缓下口气来,面色渐渐回转,也有虚弱气息,全家人至此才放下心来,却也知道傅恒如风中残烛,也不知能再挨多久光景,和嘉公主又抽出手绢开始低头饮泣,其余人也都愁云惨雾,惟有棠儿容色依旧毫不惊慌,面命下人端进参汤给傅恒续命,面不由地打量起那个搀住自己儿子年轻男人——瑶林……呵,纪昀阿桂也不过是叫世兄,这个无品无级陌生男子,就开口闭口唤他名儿……而福康安竟也绝不着恼?
傅府里直闹到下半宿才平静下来,福康安面带疲惫地将和珅送出府,走在抄手游廊上,晚风袭袭,吹地满园枝桠不住地摇晃作响,黑漆漆地更显萧瑟。他不由地住脚步:“……方才,可是丢脸?”
和珅抬头笑:“方才?何时?”
福康安叹口气:“你不必替遮掩,遇到急事连个轻重缓急都分不出,若不是你拉下来,只怕连阿玛性命都会误——”
“这不怪你。”和珅伸手,轻轻地点在福康安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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