唆着只知女色无法无天,昨天皇上才被老佛爷叫过去好阵排揎,回来对着宫女太监顿鞭笞审问,却怎也查不出到底是谁多嘴,后来不知怎,皇上忽然不审也不问,象是没发生任何事般,只是那脸色直阴沉地可怕。
“起来吧。你是领侍卫王大臣,这事你有权这处置。”乾隆也知道自个儿撒错气——风流天子,这四个字他自认当起,却不承想还有天要因此而担上个莫须有罪名。就算他要挑人进宫伺候,也不会叫海兰察这个粗人去办,来他未必做干净,二来他堂堂品武将才堪大用镇边将军,他又不是昏聩君主焉能大才小用?只可惜天下人——包括他亲额娘都不信他。
只这想他就明白,有人暗中搞鬼,矛头直指海兰察以及他身后大帮根深蒂固傅家势力。
“是,是。”和亲王抹把冷汗,半直着身子想想,才压着声音道:“皇上可是为今天贬斥和珅之事不快?真也怪,他平日都在深宫,又办好国泰案,为什人人容不下他,居然从个三品官连降八级,去崇文门当什税吏——”还想再劝皇帝找个借口把人调回来,瞥见乾隆神色不对,和亲王忙掩口不说。
“和珅,他是招忌,说来也是朕擢升太快错。但此人……不加以挫折拂拭番,将来必尾大不掉难以控制。而纪昀,即便没有今日和珅参他,朕也迟早要办他!他自恃才高,弄小权谋玩小心眼,不是个纯臣——所以朕年前就想要办他——他家人为争地逼死河间李家三条人命,焉知他没有纵容之罪?去年科考,他纪家子弟全部入员,他却清清白白查不出点请托证据,朕才更断定他做手脚——他聪明,朕不厌他,但把朕当作无知小儿,朕就容不下他!就连和珅——”乾隆忽然掩住嘴,木着张脸起身:“为臣者揣摩圣意固然难,为君者要驾驭臣下,又谈何容易?”
再舍不得你,也不能因你而失民心官风——更何况,你确有不得不贬理由。
和珅,你聪明太过,却也操急太过。
和亲王听着这话,仿佛也若明若暗地看到这位人主心底点想法——他要整肃纪昀整肃军机处是早有此心,只不过顺着和珅话头把事儿给闹出来——而就是和珅,似乎也为着什事惹皇帝心里不痛快。但他自然没蠢到把话说出来,他这皇兄心里刹那间就能翻转过千万个念头,只怕他永远也及不上丝半点。
乾隆颦着眉转过身,养心殿后寝里桌椅在轩敞玻璃窗下都光华亮堂,炕中小几上还摆着副残棋,这是和珅昨天早上才陪他下,直杀到胶着片难分胜负,他特特地下旨留着残局今日再战——他也是唯个不惧天威,谈笑自若地敢和他面对面下棋且公平对弈人——莫非在这九重天阕之上,他注定只能高处不胜寒?
乾隆略带疲惫地抚额微叹——今天早朝,他看到太多,不想看到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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