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浪荡公子只好头低,进门请安,赔笑道:“二哥,三哥,各位大人安好。”
福二爷对自己这个幼弟也实在没办
微微笑,永琰怔,竟连脚步都忘迈,惹地令皇贵妃狐疑地横他眼:“怎?”
“没,皇额娘走好。”永琰忙正容色,唇边却不自觉流露出抹暖入人心笑意。
直到戌时,正阳门外自东向西绵延百里已是火树银花片灯海,更毕衣乾隆母子并后宫女眷,在鼓乐大作中从正门出来,接受百官朝贺。乾隆扶着太后居中站,畅音阁供奉们忙挑弦齐奏《庆升平》,笙歌四起间万挂鞭炮齐声大作,轰然炸成片,东直门西直门,左安门右安门同时燃起烟花,在鼎沸爆竹声中毫不示弱地盛章华彩地怒发张扬!天上万紫千红流光异彩,人间万民百姓仰头争看,太后看遍欢呼腾越,声“赏”字,铜钱如雨般地漫天撒向人群,顷刻之间十万贯赏钱化为乌有,正是说不出皇家气度数不尽富贵风流——这场奢宴直闹到近子时才罢,皇帝奉已经筋疲力尽太后回宫休息不提,负责善后百官却依旧不得闲,忙着打扫收拾疏散人群,又是人仰马翻。
刘庸大步流星地跳帘子进来,面扫去肩上落雪,边剁着脚怯寒,抬眼就见纪昀还在啪嗒啪嗒地抽着旱烟,就道:“你不是不知道三爷闻不惯这味儿——还抽!”纪昀刚被阿桂请旨从乌鲁木齐调回来没有多久,脸色还是晦暗未明,双眼也较年前凹陷几分,越发显得老迈,但听得如是说,忙将烟灰磕去,福康安原本直坐着扶膝沉思,此时才回过神来,手阻他道:“晓岚公抽便是,有什打紧——谁不知道你是个‘大烟锅子’?皇上都不介意,难道介意?”
刘纪二人听都是笑即收,纪昀先感叹道:“虽然依旧回四库全书任总编纂,可再入军机只怕……是难……”刘庸也提袍坐,摇头道:“如今于敏中死,桂中堂被调离京城,和珅圣眷优渥无可比拟,偌大个军机处,只怕都是他说算。”
“他也确厉害,纪某人生还没见过如此八面玲珑洞达世情能人——圆明园,避暑山庄修,浙江海棠,江南漕运,都是大工程,说修也就修——没他能成?今晚上元赏灯会能有如此规模?当初他个毛头小子跟着三爷进傅府时候何曾想过他有今日?”纪昀忍不住又重重地吸口烟:“就连,他要没点头,连四库全书都回不去——他如今就是四库全书正总裁!这才几年光景?哎……”
刘庸从来是个冷心冷面思虑周全谋国老臣,听纪昀牢骚,便冷笑道:“可他手段也太狠,借刀杀人逼死于敏中不说,阿桂,海兰察,兆惠都被他明升暗降调离京城,就为能只手遮天,只怕没多久,咱们几个都要无处立足。”
福隆安见话说地颓唐忙笑摆手,看自己三弟眼,才道:“崇如公言重,何至于此?”
只要还有福康安,傅家声势就不会真蹶不振——他和皇上关系,又岂是和珅能够离间?
正巧阿颜觉罗氏着人送来热腾腾元宵供他们消夜,门打开,福隆安眼尖瞥见走廊上闪而过身影:“长安,又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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