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生只觉得脊背上凉,看向和珅眼中妩媚勾引早就荡然无存。他轻轻推开他,起身走到门前,才扶框回首,展眸笑,仿佛又是戏台上那多情寂寞张金定:“和爷好眼光。”
魏长生出门复又回来,不过柱香时间,却教和珅眼前亮,他已洗净铅华,摘去头面,解开发髻,清清爽爽地换上套天青色儒士长衫,对着和珅恭恭敬敬行揖:“草民魏三,见过和中堂。”
眉梢全是媚意风韵。
他身边还跟着个贴旦装扮戏子,也般地梳水头贴片子,美人如玉,乖顺可怜地跟着福,但与魏长生肆无忌惮盛放般艳比,那份精雕细刻美就立即被压地无影无踪——那便是魏长生嫡传弟子陈银官。
和珅看地目不转睛,在瞬间明白为什“五陵少年争缠头。”
如此刻入骨髓妖娆。
接下来事似乎就有些顺理成章。
大清律令,凡有官职在身者不得入花街酒巷狎妓追欢,因而就间接促成“象姑”行当畸形扩张,相公们妖妖调调作女子装扮撒娇撒痴无所不为,而自小习从女子柔媚刻骨旦角儿,旦操此为生,自然就更是受人追捧,乾隆年间便少有*员不兼好南风。
和珅对李调元“善解人意”安排似乎没有什异议。坐在早就预备好雅室里,他任长生为他斟满盏玉壶春,送至唇边,敷满蔻丹朱唇轻启,声音却有些轻飘:“爷,方才那出戏,您看着如何?”
和珅淡淡笑,饮而尽,顺手攥住长生白皙纤细手腕:“好很,只恨不得揭帐之人,换做自己……”长生抿嘴笑,抽出手将酒杯放下,竟大胆地将腰扭,坐上中堂大人大腿,微扬着头看他,白脸红颊越显美艳风情:“咱们唱旦角儿,男人看见‘扮女人’,女人看见‘男人扮’,和爷,您看又是什呢?”最后丝语风几乎消失在他贴着他颈项唇边,他轻呵着气,如兰似馥,脉脉无言却足以叫世间上任何个男子为他癫狂如许——魏长生是个戏子,天生戏子。
和珅低头看着他,似乎也有丝迷惑动摇,他喘口气,抚上他脸:“魏长生,名不虚传。”长生尚不及得意,和珅下句话就已教他凝住神色:“只是你这百般媚态,在这,却是行不通。”
和珅似乎仍然着迷地摩挲着他脸上脂粉眉墨,哑着声道:“个寻常戏子又怎会有你方才第次见时眼神,怎会有‘不尽名山大川都来眼底’气魄?人人近皆有目,那魏老板,你目又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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