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珅又怎会要他迟来忏悔——更何况行至今日,早已经不是当年爱恨情仇能言弊之——他是大清国手执牛耳首相,他是乾隆朝永不言败战神。
切命中注定。
“福公爷——哦,不,是福郡王。”和珅上下打量着福康安身九云团龙褂,微微扯嘴角,夜风中冻地嫣红唇使他微笑带上几分讥诮——福康安必是方才夤夜入宫见驾领恩赏之后,才到军机处。
福康安脸上还带着未尽褪去感伤与茫然,呆看着他身上丝绒披风,怔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你……与长安看起来……处地倒好……”话刚出口,身经百战福郡王便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这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刚才在军机处外徘徊不去还傻瓜似地躲在外面不敢声张地偷偷张望——长安是自己离京前亲口嘱咐要代为好好照顾扶持和珅,自己竟无聊到对兄弟……吃味,脸有些涨红,幸而夜色之下无人察觉。和珅却沉默地低着头,忽而转身回房,福康安吃惊,直觉地赶忙抬脚更上,和珅回手关门不及,着恼地瞪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这般不再算计而单纯恼怒般神情却教福康安心底燃起久违快乐,仿佛又回到二十年前二人携手金川时光,但他却不敢再造次——征途中他无数次地肖想旦重逢后情景,但他却也知道,眼前这个男子,再不是当年心无城府少年。
个走避不及背影顿时僵住,饱经风霜脸倒影在和珅不可置信双眼中。
十年。
他与他四目相对瞬间,却仿佛这漫长时光不曾存在——承德避暑山庄最后那个绝望而几欲成谶吻仿佛魔咒,禁锢他与他分离后所有相思相对相误相恨相知与——相绝。
纵使尘满面,鬓如霜——他也做不到纵使相逢应不识,又何止是无处话凄凉。
在他反应过来刹那,他竟已被人紧紧地拥在怀里,在这深夜禁宫之中。
“福郡王既领完赏,就赶紧出宫罢,想来那祝贺*员此刻已经踏破福公府,你还是速速出宫为好。”和珅冷冷淡淡地说完,福康安赶忙道:“……有话同你说。”
和珅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丝微乎其微慌乱,却很快恢复冷静自持:“……你说。”
“你,你当初——”他哼半晌也没把话完整地说完——他只是想问他为什入宫伊始他没有把他受苦痛委屈告诉他,可他随即把后半句话又给咽回去。他有什资格怪和珅当年没对他和盘托出,他自己又何时给过他机会?怪只怪他们都骄傲到近乎执骜!
可是冤枉也好,误会也罢,你扪心自问,从他入
“怎会是你……你放开。”他语气反常态地带着点说不出颤抖与软弱,“放开!福康安,这是军机处!”
回应他是更加深重拥抱和那几乎梦吟般轻喊:“致斋……致斋……”这声声绞地他心底泛酸甚至滴出血来般地生疼,直到那句宛若噩梦重回三个字——“对不起……”
他闭上眼,抽抽鼻子,终于推开他,退开半步,再次抬眼,终于能够克制地如常地看着他。
他不难猜出福康安在棠儿死后必是知道什,否则倨傲如他为什要对他道歉,为什要逃十年!
可也只是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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