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琳如往昔般地对他明朗地笑,竭力冲淡哀伤离别:“待直捣黄龙取贼酋首级,拿回来给那未出生孩子做贺礼!”
“哪有人拿这血淋淋东西做贺礼!”和珅配合地佯作嗔怒,福康安在旁着兄弟二人,终于缓缓地抬手挥。
大军开拔,从此征程漫漫,音容渺绝。
直到众人出北京外城,西南行军到永定河,两百余米芦沟桥如道白练横跨于河,这便是京城最南门户——过此桥,再见他,便不知何年何月,第个策马过这道汉白玉桥面,福康安回首遥望,暗夜中北京城在芦沟桥残月冷波映照下,透出几分森然,几分肃杀。
该走,却还在留念什。和珅肯来送他,他便该知足,待他此战完胜回京,再做长久之计——但腿却象生根样,不想走,不愿走,福康安闭上眼。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懦弱优柔如此情长气短时候。
“如果以往蹉跎岁月算作聪明,那从此希望永远如此笨下去——若只为赎罪便让死于荒郊野外不得——”
“你疯!”和珅断然大喝声,气到脸色发黑,不断地剧烈喘息着,“这,这等誓岂是乱发!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告辞!”言未落地他便转身绝然地向前走去,福康安忙拉马头,重又绕回他面前,软言道:“是胡说不知轻重——致斋,这场战役事关大清国运岂有等闲视之?你放心——”
“不放心是你。”和珅咬着唇,终于看向福康安,“此去征程前途未卜,望君珍之重之,不可恋战,见好就收,你从前就有争强好胜毛病,此次万万不可——”张脸陡然在他面前放大,福康安在马上忽然弯腰看他,飘扬缕散发在秋夜凉风中与他纠缠在处,似有千千结。
“你在关心吗?”
“那当然——”和珅猛地闭嘴,瞪大眼看向愈加逼近自己福康安,历尽风霜容颜,飞扬如剑长眉,和那——浓墨般深重双眸,“你,你要干什?!疯子,这大庭广众之下——”
和琳夹马肚,与他并肩,忽而执鞭指道:“前方十里外有处村庄,们先在此歇下宿明日
“如果真地不愿,就推开——再逃次。”福康安呢喃地说着,却未等和珅僵硬身子有所反应,就轻轻地,点上他冰凉双唇,“有你这个祝福,这场战,定赢!”
夜色朦胧中后退百步众兵士并没有看清他们动作,自然更看不清和珅脸上陡起赤红,只当是他们主帅在和相耳边交代什,和珅又惊又喘地退开半步,几乎不敢相信就这个蜻蜓点水般“吻”竟让他激动到整颗心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般。
福康安直起身子,深深地望他眼,左手高扬,原本席地而坐所有士兵全都瞬间起立,路小跑地——聚集到主将麾下。
“哥……”和琳低头看着他,有瞬间恻然——他才刚刚回京年不到,便又要再次踏上征途——或许,这就是冥冥中宿命。
和家两兄弟文可兴邦,武可定国,双双位极人臣青史留名——本是他毕生夙愿,可如今他握着兄弟手,却只剩怅然。他手下用力,有些颤抖地道,“早点儿……回来,十格儿听说有喜,等你回家,咱们家又要添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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