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步步踩过青石板,踩过未及扫净满地落花。
“苏大人——”
绯红厚瓣上沾有晨露剔透,暗香浮动。
苏世誉驻足于春色之中,微有顿,转过身来,抬眼便笑,“楚大人,多日不见。”
“多日不见,”楚明允几步停在他面前,拉长语调笑道,“不知苏大人在淮南有没有想啊?”
他看统领眼,把折子递过去,转身往外走去,统领便恭敬地跟在后面。
晓光里宫城静寂,碧瓦飞甍上落层春日,偶有扫洒宫人对他们躬身行礼,继而退后避让。
楚明允突然开口道,“现在大致看下,哪里不明白快问。”
统领闻言忙打开折子,看下去后不禁微诧,“楚大人……这杞山南麓不是向来不驻防吗?”
“杞山南麓是陡坡,之下又是卫水,它到春时就会涨水,河流湍急得根本过不去人,是道天然屏障,当然用不上驻防。”楚明允拿过折子看眼,闲步在前,“不过今年雨水不足,回暖也比以往慢,河水流缓滞多。这少卫水阻拦,但凡是稍有点功夫人都可以通过南麓上山。而南麓又靠近猎宫,若是……”
而如今朝中无将才,若苏世誉要把他举荐给李延贞,恐怕是打算来分化手中兵权。”
秦昭顿时紧张,“那怎办?”
“什怎办?”楚明允云淡风轻地睨去眼,唇边点冷淡笑意,“担心个什,培养他就定能成事?你以为这般地步,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做到?”
“哦。”秦昭放下心来。
话虽如此,楚明允自己眉目间还隐约蕴着些烦躁,他抬手按按眉心,挥手示意秦昭快走,没再说话。
“楚大人觉得呢?”苏世誉淡笑着看他。
“觉得有呀。”楚明允抬起双手,歪头笑得眉眼弯弯,“既然如此,那不如来抱个?”
说着便真要揽上来,苏世誉微怔,扫见不远处不明所以禁军统领,忙退开步抬手挡下,几分无奈,“楚大人,这是宫中。”
楚明允不在意地放下手,回首看去眼,那统领惊醒般地抖,远远行礼就埋着头,匆忙离去。
他才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问道:“刚回来?”
他话音渐轻,忽而就没下文,统领正低头听得专注,回过神才发觉楚明允不知何时停步。
统领纳闷地回头看去,只见太尉大人举目凝望远处,双瞳眸晦暗不明,唇边却清晰地缓缓浮起出笑意。
“终于有件让顺心事。”他似是低叹声,模糊在晨风里听不清晰。
统领顺着他目光转头望去,见蔷薇花架下有人独行而过,身影如芝兰玉树。
“自己看。”话音未落,折子就被把塞过来,统领愣愣地看着他余光都不肯分给自己半点,抬步径直走过去。
书案上盏烛火煌煌跃曳。
次日清早,曙色苍苍,禁军统领入宫就见到等在殿内太尉大人,大惊之际忙快步上前赔礼。
他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地图,听楚明允简单吩咐后,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神情,试探地问道:“今日休沐,楚大人还起这早,是有什要事吗?”
“没别事,”楚明允低眼看着握在手中折子,“没睡。”
统领讪讪,“……那送您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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