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和放下
楚明允将外袍从容披上,闻言低笑声,素白手指正捏着衣襟纹绣,他点点掀起眼帘,眉目含笑地看过来,“你方才上来时,难道没见到他?”
陆清和愣,顿时认出他身上衣袍所属于谁,记忆随之逆溯回初见惊鸿瞥,才发觉自己忽视他那满眼笑意,正对都是这衫白衣如华。
陆清和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松散衣襟上,电光火石间思及陆仕先前提起他们两人关系,她想到什,当即不可抑制地烧红脸。
直到回房中,陆清和仍旧难以回神。
种难以言明情绪在心头翻滚,陆清和深吸口气,竭力令自己冷静下来。
言罢与她擦肩而过,脚步丝毫未顿。
陆清和困惑至极地盯着苏世誉离去身影,不明白这位沉稳御史大夫怎会如此失态。但陆清和也并未深思什,转回身深吸口气,抬步走上山亭。
那人果然坐在亭中,姿势闲散地倚着石桌,出神地想着什,他听闻脚步声看过来,微蹙眉,“你是谁?”
“小女子名为陆清和,是刑部尚书陆仕之女。”陆清和规规矩矩地行礼。
“有事?”楚明允收回目光,捞起地上白袍,仔细拍去细尘。
,他缓缓勾起唇角,极轻极低地笑,
“完。”
这句话终究还是落在自己身上。
当不再压抑排斥,不再自欺欺人。
那答案不过如此简单,不过是心上有你。
仔细回想,山道上所遇见苏大人脚步匆忙,长发披散,皎亮月光下那脸上分明是泛着些绯色,而山亭上楚大人身披他外袍,又是山亭幽会,明月美酒,那神情,地上碎玉,还有那衣襟上水渍斑驳……
陆清和心头颤抖,脸上发烫,暗叹声,“苏大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转念再想,苏大人那分明是不愿多留样子,只有楚大人还孤零零地呆在亭中,虽说留件衣袍,但总归还是无情些……
侍女看着回来后就捧着脸忽喜忽悲,神情变换不定自家小姐,正揣度着该不该去告诉老爷她似是魔障,就只见陆清和捂住脸,重重地叹口气,“风流过后转头空,楚大人实在太可怜!”
侍女傻眼。
“倒也没什事。”陆清和鼓足勇气,讲出早已备好话:“不过太尉大人您深夜在此独酌,可是有事烦心?”
“有件事,但算不上是烦心。”楚明允打量着手中白袍,嗅见点淡淡安神香气味,话音带浓笑,轻声慢语地道:“方才趴在石桌上闭眼思索,睁眼时见到所想之人,事情便想透,困顿也就全成欢喜。”
“所想之人……莫非是太尉大人您心上人?”陆清和眼睛在亭中转圈。
“自然是。”
“那,太尉大人可介意告知与?”陆清和试探道。
苏世誉快步走下石阶,脑海中满是方才画面,心乱如麻不可裁理,山间凉风拂过非但没让他冷静些许,反而更衬得他浑身都在隐隐发热。
平生少有手足无措至此,才会连眼都不敢再多看他。
恍惚中甚至未曾留意有人迎面走来,直到对方惊诧出声,他才猛然回神。
“苏大人……?”陆清和不确定地盯着他。
苏世誉看过去,对着她仓促笑,“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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