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至淮南,辗转数千里,果真阴魂犹未散,仍旧搅弄风云,不肯罢休。
烛光曳然晃,正沉思中楚明允忽地听到庭中传来苏世誉声音:
“当心!”
他抬眼,正看见铜镜中映出窗外黑影闪动。
下刻,无数黑衣人破窗而入,似从四周无尽涌出,挥刀围拢而上。
“这可不知道,”楚明允似笑非笑道,“只知道无论如何,这寿春县丞肯定是死得干净。”
“没查出是什人在追杀他们吗?”苏世誉问道。
楚明允摇摇头,“当时没想到会牵扯到这些,杜越又只顾着救人,秦昭就没追上去,让对方跑。”他随手推开扇房门,细尘簌簌而落,将桌案上残烛点起,这才看清铜镜妆奁,钗簪满盒,里间墙上还挂着件女子衣衫。
“……”楚明允转头看向苏世誉,面不改色地弯眸笑,“没来过,不认得路。”
“……那你早些直说便是。”苏世誉略显尴尬地收回视线,无奈至极,“大致记得书房位置。”转身便往外走去。
声气,“这已不是黑店所能解释得通……”
“是屠杀。”楚明允道。
夜风吹得不知何处窗棂吱呀作响,幽幽辗转回荡在空寂中,低低细细得如孤魂凄泣。仿佛能看见当时情形,是怎样横尸满地,鲜血漫溢,如此刻般死寂,又何止是触目惊心。
“可外面街巷尚且完好,也不像是战乱导致。”苏世誉顿顿,“恐怕有问题是这整个寿春城。”
楚明允略沉吟,道:“世誉,跟去个地方。”
电光火石间楚明允剑已出鞘,清厉啸响未落他回身横斩,寒刃在周身扯开道狭长血色弧线。
前面人捂着胸腹痛苦跪倒,后方即刻紧随逼上,看似场面混乱,接触之下却能明显发现对方刀法阵型是受过严密训练。两个黑衣
楚明允正要抬步跟上,余光却忽然扫见妆奁下压着几片薄纸,足下转便走过去。
能辨认出这原先是份文书,不知为何被人撕得粉碎,又让这闺房主人给捡回来,拼凑得七零八落,只依稀能看出‘积弊众多’‘恩泽厚禄’字词。
楚明允将其它未拼上碎片掀开,目光触及那被撕残角朱红印章时,眸光陡然凛,神情阴晦难明。
印章为兽,蟒首四足,前额独角,威武凶戾。
即使并不完整,楚明允也能眼认出,这正是当初极乐楼中,他从慕老板身上夺下铜符纹兽模样。
星子稀疏,浓郁夜色中寿春城也静到极致,路上不见个行人,只有打更人声音自远处遥遥传来。
座府邸坐落在那片烧毁倒塌房屋近旁,朱门锁锈,牌匾蒙尘,也是派荒废相。
“这是寿春县丞府邸?”苏世誉随楚明允轻而易举地进入,凭着依稀月色看见脚下石阶生出点点青苔,“上次离开淮南时还见他来相送,转眼殁于叛党动乱,不过几月,竟连居所也成这般模样。”
“不巧。”楚明允笑声,回眸看他,“知道是有个*员携家奔逃,赶往长安想要上报些什,被人追杀路,最后小女儿拼死逃到长安郊外,撞见秦昭和杜越,可还是没能活下来。”
苏世誉微微敛眸,看向他,“那依你所说,韩仲文上报朝廷消息是有偏差,还是谎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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