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戟纷纷递出,锋芒尖锐,对方猛地勒马,堪堪停下。
“你们是什人?”头领再度喝问。
驭车人垂着头,宽大兜帽遮挡着脸,声不吭。
“鬼鬼祟祟,给拿下!”
还没来得及动作,只手忽然从车帘后伸出,握只铜符,在火光下映出熠熠光亮。
“即便是闯也要试试,否则只能被困死城中。”苏世誉坐进车里。
“……好!”苏白咬咬牙,他衣袍外特意罩层披风,将兜帽拉下遮住面容,扬鞭驾车,“走——!”
骏马嘶鸣,蹄声踏踏,飞驰而出。
马车中苏世誉单手持剑,试图调息再强运内力,忽然衣角被扯扯,他睁眼看去,楚明允倚靠在车里,脸色更差于方才,血色全无,苍白得只如墨笔勾勒,“……,再说,句话,……行不行?”
苏世誉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并非不悟。”
十四为君妇,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双膝弯,她正跪下,“妾身别无所求,只求大人留夫君性命,方才相救表诚意,日后定当将幕后主使供出。苏大人诺千金,但求您开口答应!”
楚明允侧头看向苏世誉,苏世誉正对着柳云姿,眸色深敛,神情波澜不惊,无悲无喜,片刻后他终于开口:“不错,君子有恩必报。韩夫人出手相救,于和他自然是大恩,感激不尽。”他微微顿,却继续道,“只是承蒙谬赞,苏某不才,还算不上是君子。”
话罢他扶着楚明允转过身,向巷子深处走去。
“世子……”头领猛松开刀,挥手命属下收回武器,不及多思,忙急声吩咐道:“还不快把城门打开!”
出城门,苏白又急鞭策马,几乎狂奔地驶出,足足走出老远,他回头望眼平野广原中寿春火光远如星,僵硬手指才稍松开马鞭,瘫软般地靠在车框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已然是大汗淋漓。
车中苏世誉只觉靠在身侧楚明允重量陡然沉,侧头看去,他终于再也无力支撑,彻底昏过去,触到衣上血都已经冰凉。
南境军营。
副将徐慎挑帘进帐,看眼床榻上昏迷楚明允,
楚明允蹙紧眉,费力地抬抬手,“你摸摸,怀里……”
苏世誉皱紧眉,“楚……”
“……有个铜符。”他艰难补充,有些委屈。
“……”苏世誉小心翼翼地探手进去,果然拿出个铜铸兽符,蟒首四足,前额独角,威武凶戾。
寿春城楼上成排火把熊熊燃烧,亮如白昼,城门兵卒握紧长戟,身形紧绷地盯着城中。戍卫头领更是丝毫不敢懈怠,见到辆马车疾驰而来,当即震长刀,厉声喝道:“今夜有令,严禁出城!你们是什人?”
柳云姿俯身叩首,“求求大人看在妾身和子铭份上,放过夫君吧!”声音颤抖,隐有微泣。
无人应声。他们身影融于黑暗,渐而远去,次也不曾回头。
马车藏在另条小巷尽头,万幸还没被搜到。苏白听着动静战战兢兢躲那久,望见他们当即跑上前,“公子!公子您终于来!呀,受伤吗怎都这多血……”
“尽快出城,其他稍后再说。”苏世誉先将楚明允扶上车。
“可,可是公子!整个城都已经封起来,咱们怎出得去啊?”苏白焦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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