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誉摇头轻笑，抬手时才发现方才攥得太紧，掌心变得麻木作痛，缓缓渗出
血迹，沾在指尖点点殷红。他拿过锦帕擦手，苏白
声不响地进书房，捧着茶水站在他跟前。
苏世誉看眼木头桩子似
他，“怎
？”
“属下，属下刚才过来趟，没敢进来，”苏白小声道：“……听到点。”
“嗯。”苏世誉搁下锦帕，接过茶。
“……公子为什不说实话？”苏白低着头，“
觉得公子是真喜欢楚太尉……”
苏世誉压下心绪，淡淡道：“承蒙谬赞。”
楚明允收回视线，漠然转身离去，苏世誉却忽然出声叫住他：
“楚大人。”
他脚下顿，手按在门上，没有回头。风循着空吹入屋中，掀起书案上雪白纸张哗啦轻响。
苏世誉声音响在身后：“你终究同朝多年，容相劝句，如今尚且为时不晚，还望你能悬崖勒马。”
……可若这喜欢其实是假呢？
楚明允看着他，钳制着他手没有松，眼神却点点安静下去，他放缓语气，“朝堂，兵权，这些全都可以不计较，只问你句话。”他顿顿，慢慢道：“你心里究竟有没有？”
苏世誉愣，似是极为出乎意料，不禁问道：“你想问是这个？”
“你只用回答，有，还是没有？”楚明允道。
苏世誉再度陷入沉默，楚明允也就无声地等他回答，屋外木叶萧萧作响，秋风吹得窗棂微微震动。良久，苏世誉终于悄然难忍地露出丝真实情绪，像是在肺腑中积郁压抑太久，出口时都蕴着心头血温热苦涩:“你觉得……该不该喜欢你？”
苏世誉不禁笑，“你怎觉得？”
苏世誉留在身边侍奉人都不是有深沉心思，苏白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凭着直
往来信件都被苏世誉拦截下，自然清楚他在预谋何事。
楚明允没有回答，抬步离开。
书房下子静得悄无声息，苏世誉深吸口气，仍有些回不过神来，被楚明允那句问话砸出片茫然诧异，此刻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来。
是他情不自禁，靠近虚情假意心上人，怎到头来反倒是那人问：
——“你心里究竟有没有？”
楚明允脸却因这句话血色尽褪。
扼在下巴手顿时紧，再往下点，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扼住苏世誉脖颈，但楚明允却放开手。苏世誉看到他低头，看不清表情，只看得见紧抿唇角，再开口时声音却分明是笑，字顿都像从齿间咬出：“是，是……忘，忘你苏家几代忠良，你更是位极人臣，陛下宠信，哪里都好得很，……怎会看得上这种人？”
苏世誉瞬间想开口解释什，却堪堪压在舌尖，又缄默于口。
他垂着眼，苏世誉能看到他卷长眼睫，微微颤动，似是振翅欲飞蝶，无由地想起那天夜里楚明允掀被子钻进来抱着他，窝在他怀里提起不为人知过去，那时苏世誉忍不住摸摸他头，他忽而抬头看来，笑意盈盈。
他手指不觉动动，这时楚明允身形微颤下，却是忽然退开两步，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如常，瞧着他缓缓地勾起丝冷淡笑意，与先前朝堂上针锋相对无二:“苏大人，真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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