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成?”苏世誉眸光微敛,“要成什事?”
“这个就不知道。”澜依道,“元闵好像有些畏惧,提到几句都很小心避讳。”
苏世誉思量半晌,叹口气,“会多加留意,辛苦你。”
澜依笑,“公子客气……”
苏世誉也不多问,转而道:“你怎忽然入京?”
“公子,”澜依压低声音,“出事。”
苏世誉环顾眼,做个噤声手势。直到回府进书房,他才边拂落衣袍上雪,边开口:“让你不得不亲自进京来报,片刻不敢耽误地等在宫前,看来是件大事?”
澜依开门见山地问:“公子,陛下不久前真中毒昏死吗?”
苏世誉动作顿,看向她,“你从何得知?”
而后七天,果真都没有苏世誉踪影。直到禁足期满,楚明允才终于在朝堂上见到他。
苏世誉立于右首,如既往敛眸温雅模样,楚明允瞧着,却总觉得他似是又清瘦些,线利落勾出颔骨轮廓,又浅浅收笔于分明颈线。
下朝时李延贞叫住苏世誉问话,楚明允独自走出宫门,脚步微顿,然后沉默地倚上朱红宫墙。
长安城愈发冷,彤云低压,青松瘦密,寒风中又飞起小雪,莹莹碎碎地落在他肩上,晕开丝湿冷,楚明允浑然不觉般地出神,目光似落在遥不可及之处。
不知等多久,楚明允才听到熟悉脚步声,还未及转头,寂静中突然响起个柔亮声音:
“所以说是真?”澜依神色有些凝重,“前几日在洛阳停留,碰巧被请去为场私宴抚琴,在场除只有两三个客人。他们后来喝多,忘避开,听他们谈话内容才知道为首居然是河间王相国元闵,也是他们谈到陛下中毒事。”
“此事立即封锁消息,朝中知晓人都极少,远在封国他们怎会知道。”苏世誉沉吟,“难道他跟西陵王也有所牵扯,还是诸侯要联合起事?”
“看不像要起事,”澜依摇摇头,“元闵言语中都是担忧,而且听话里意思,是得到秘密消息说朝廷怀疑陛下中毒是诸侯们搞鬼,要派兵讨伐,彻底清理他们。公子您知道,自从推恩令后,诸侯国土四分五裂,嫡子和庶子相互斗争芥蒂,早散成盘沙成不气候,河间王知道朝廷有削藩意思,害怕这次真要全杀他们。”
苏世誉微皱眉,“朝廷并没有要讨伐诸侯意思,他们得知消息,只怕是有人刻意散布。”
“还有,公子,不止是河间王得到消息,元闵提到他这次来探风头,也是替好几位委托河间王藩王来,压力极大,如果事不成,根本无颜回去。”
“苏哥哥!”
不知从哪儿出现少女飞奔迎上,踮起脚撑起把蟹青伞,挡住风雪,也遮住伞下人,只能看见身衣白如雪。
楚明允微蹙眉,随即认出她是当初襄阳城中那个琴师。
那边澜依不经意地转过头来,正看到他,忍不住愣愣。苏世誉见她神情古怪,接过她手中伞抬高,随之望过去,白绒绒片雪地上足迹隐约,朱红宫墙上抹水痕,却空无人,“怎?”
澜依回过脸来,犹豫着还是摇摇头,“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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